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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一時有點迷惑,問皇后弟妹:“城陽王太子,年幾何?”
皇后:“十八,阿姊。”
“見王后行色匆匆,”皇姐想了想:“急於歸國者,王太子之冠禮耶?”
薄皇后頷首同意:“甚是。”
雖然《禮記 ·曲禮上》記載“二十日弱 、冠。”,又說“男子二十,冠而字。”但現實中的冠禮往往提早。通常訂婚了就行冠禮——婚典上,新郎總不能披著頭髮扎包包頭吧——有些男孩子甚至提早到十二三歲。
“哦,長公主”大漢皇后轉而問夫姐:“南皮侯次女貴庚?”
“八歲,”順手拉過一支柳條,皇姐揪下片葉子捻在手心裡玩;竇氏家族是近親,長公主對其中的人和事——門兒清:“竇繆,南皮侯嫡次女,行年八歲,慧。”
薄皇后衷心地讚歎:“好婚姻呀!良配,良配!”
“極是,極是。”長公主心中是百分之一萬的同意。雖然南皮侯這個正出的小女兒在姿色上不怎麼樣;但既然竇彭祖是帝國皇太后最喜歡的孃家侄兒,對劉姓人而言,南皮侯嫡貴女無可爭議就是最好的婚姻物件——她的阿嬌不算在內的話^_^
‘加加減減的,還是城陽王室在這樁婚事中得益多!尤其,在這個朝廷和藩國兩相疑的特定時期。’柳葉碎了,館陶長公主揉成一團,就手扔開。
“阿姊,”薄皇后忽然皺起眉:“王后自始至終,無一字提及周氏。”這,太反常了。在京城耗費那麼長的時間,周亞夫的弟弟還是把城陽庶翁主給休了。這等於是當眾打了城陽王室一個耳光,同時也是大大削了城陽王后的面子——‘辦事不力’的評語,回國後恐怕是逃不掉的。
被如此冒犯,陳王后應當怒火萬丈才是;可看王后剛才的表現,過於平靜了,平靜得——就像漲潮前的江面。
長公主猜測:“王后歸家,夫妻合議應對之策耶?!”
“如此,若條侯與城陽王室嫌隙益深……”薄皇后越想越覺得擔心:一邊是執掌兵權的重臣,一邊是皇族王室。兩廂如果發生纏鬥,後果還真難預料——簡直是麻煩的代名詞。
“撲哧……”館陶皇姐掩唇輕笑:“皇后賢德,實憂國憂民矣!”
薄皇后的臉有些泛紅,非常不好意思。她是不是多事了?趕緊轉換話題:“城陽翁主無辜失婚,三子同居長安,相聞卻不得相見,實堪憐。”
“出婦不見,”長公主似乎想到什麼,凝了眉心不滿道:“有悖天理人情!”憑什麼被休掉的妻子就不能見孩子?那可是親生的骨肉啊!
皇后偷偷瞄了瞄夫姐的臉色,有點後悔自己選了這個話頭,連忙想新的對話內容……兩位頂級貴婦悠悠閒閒往長信宮走。
前面轉彎處,幾個手提小花籃的宮娥走過來,見到皇后和長公主,退伏在路邊行禮。
長公主認出來人:“魯女。”
“唯!”為首的宮女應聲而起,挎籃子輕快走上來。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鼻翼兩側零星幾個小雀斑,神態純真,端是喜人。
薄皇后看得有趣,笑問:“此誰人?”
“新宮人,魯國人。”翻開花籃上覆蓋的潔白絲絹,長公主審視著藍中放置整齊的桂花,問:“魯女,桂花皆取自桂宮?”
魯宮女圓嘟嘟的嘴向上一彎,左頰邊立時浮出一枚小小圓圓的酒靨:“稟長公主,然也。遵長公主命,花葉俱全,瓣萼不失。”
檢查完兩個籃子的存花,長公主收手,滿意了——漢宮裡桂花最好最盛的地方,是‘桂宮’;每年這時候,長樂宮的主人們都放著自己花苑的桂花不用,派人跑去未央宮的桂宮採摘。
多了幾個採花宮人的長隊,繼續慢條斯理地往長信宮方向溜達,直到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