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她細步到漆紅衣櫃前,開了櫃子,從裡面裡取了斗篷,幫我批上,又繫了帶子。
“小姐,不然坐轎子去吧?”小玉蹙眉問道。
“不用。”我搖了搖頭。
“那小姐起碼要帶個手爐吧。”小玉退而求其次。
“嗯。”我推之不過,只好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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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飛雪中,我行步緩緩,走了許久才來到爹爹的書房外。我踱步上了臺階,本想雙手推開厚重的房門的,可是裡面傳來了女人壓抑的呻吟聲和男人急促的呼吸聲。我心下一緊,神神使鬼差地,我輕手輕腳地來到窗欞邊上,用手指在糊窗的白紙上戳了一個洞,眼睛緩緩靠近,在小小的圓洞裡,見爹爹正壓在孃親的身上,而孃親則閉著眼,仰著頭,雙手緊緊勾著爹爹的肩膀,渾身軟綿綿的任爹爹不停地聳動著。
我錯愕地瞪大了雙眼,腦袋嗡嗡在作響,手中的手爐“砰”地一聲摔到了地上,紅紅的碳火把我雪白的鞋子燒黑了。
“誰?!”屋裡頭傳來了爹爹的怒喝聲。
我心緒紊亂,倉皇的後退幾步扭頭便沒命的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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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太快,胸腔悶悶,要窒息了……
我雙手抓著樹幹,身子脫力的跪倒再在浩瀚的雪地裡。我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我感覺自己在哭,因為我的臉上有兩股溼熱的液體在緩緩的流淌,而且越流越洶……
“殊兒!”身後傳來爹爹叫喚我的聲音,聲音裡有些急、有些喘。
我呆呆地轉過頭去,見爹爹在離我有二十步距離處突兀地停了飛奔的腳步,然後以緩慢的步伐緩緩地向我走來。他的眉頭緊蹙,眼睛裡是驚悚的恐慌。我不由錯愕,爹爹曾經是一國宰相,他運籌帷幄,心思老練,處變不驚,在他的臉上何曾出現過這般的表情?可今日我卻在他眼中紮紮實實的見到了無法壓抑的恐慌……
在我恍惚迷朦中,爹爹走近我,他在我的身旁徐徐地蹲下了身子,伸手抓起我冰冷的手,緊緊箍進他的手掌心裡,一邊輕輕的來回的摩擦著,一邊擔憂的問道,“這麼冷的天,你要跑到哪裡去?”
我狠狠地抽回了手,冰冷地垂下了眼簾,眼睛空洞洞的盯著地面看,緊抿著雙唇,並不做聲。
他的臉色一僵,深深吐了一口氣,問道:“說吧,你想要我怎麼樣?”爹爹緩緩站起身,隨即伸出雙手,插進我的肩窩,把我的身子提起,又動作輕柔地拍去我身上純白的雪花。
我緩緩的抬頭,疲倦的微笑,淡淡地說道,“什麼怎麼樣?爹爹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爹爹定定地看著我,溫柔地微笑,笑容優雅又慵懶,沈默半響後,他才緩緩抬起手來,幾分粗魯、幾分溫柔的擦拭掉我眼角的淚滴,聲音沙啞地說道,“就說說你為什麼會落淚吧……”
這時,風夾著雪花在天際翻卷,順便帶起爹爹一頭及臀的長髮,在空中灑成千絲萬線,直把爹爹襯托的宛若天人一般的飄渺不實……
我的身子輕輕地顫動了幾下,緩緩地,我把嘴角彎彎勾起,“爹爹從來沒有真心的愛過一個人吧?”所以就算我回答了為什麼會哭,他也一定不會明白的。
可能是我的這句話問得太過突兀了,爹爹聽後明顯一愣,可他卻隨即便恢復了過來,他雙眸含笑,眼神幽遠,聲線磁性,“殊兒要我的愛嗎?”
我聽後一陣恍惚,待反應過來時不由嗤笑,道,“就算我要,爹爹你也給不起。”
他的臉色一僵,隨即又展顏,笑道:“試試看,你不試怎麼知道我給不起。”
爹爹這是在暗示我,他要我求他‘愛’我……
我搖搖頭,冷笑道,“爹爹已經沒有給的資格了。”
爹爹的睫毛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