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苑子的每個角落,然,後院精緻的小閣樓裡嘰嘰喳喳的聲音打破了這抹詳和。
“小姐,皇上為什麼要這樣做?本來你與遼王好好的姻緣,硬生生要插一個人進來,太可惡了。”亦瑤氣得直跺腳,手裡端著的臉盆清水也跟著她身體的晃動調皮地灑了出來,沾溼了她的繡花鞋,她都未看到。
“就是,就是,皇上是不是糊塗了?”勝男一邊疊著被子一邊回過頭來應著亦瑤的話。
只有歐陽羽彤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銅鏡裡傾城的容顏點上曉妝更是清麗脫俗,身著玉蘭色的羅衫,下罩鵝黃水邊裙,臂挽綠錦,一頭烏髮綰起一個簡單的流雲髻,餘發垂到腰間,鵝蛋臉上的明眸永遠晶瑩的像夜明珠似的,鼻若一朵花,唇似點硃砂,她的美是任何光華都遮不去的。
外面的流言,丫頭們的不憤,她的耳朵早已聽得快起繭子了。東方璃的一道聖旨下來,賜歐陽明珠為遼王側妃,的確,那一刻,叫她的心小小的酸了一下。難道真對遼王?使勁地甩了甩頭,每每想到這裡,她都竭力地將更深層的東西壓制下去。
粉嫩的紅唇綻出一抹親疏的笑容來,“好了,你們彆氣了,嫁遼王不過是權宜之計。”
“小姐,不會的吧,嫁給遼王不是你想好的嗎?難道就是為了逃避皇上的追求?”亦瑤聽到羽彤這麼一般,嚇得手裡的臉盆差點掉到地上。
“小姐,女孩家就該有個歸宿才是。”勝男趕緊地迎上來,嘟著小嘴一副苦口婆心想要相勸的模樣。
“你們倆呀,嘰嘰歪歪了一個早晨了,不累嗎?”羽彤離了梳妝檯,起了身來,望一眼兩個認真的丫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可知皇上為何給十二姐姐賜婚?”
“不知道。”亦瑤和勝男相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搖頭。
“若說在私,他可能是派把十二姐姐派進來,想破壞我與遼王。若說在公,怕是他瓦解了四藩,下一個對付的就是遼王了,有些東西你們看得太表象了。”歐陽羽彤挽了挽臂上的綠紗,挪步到窗前,輕倚窗欞,掃望閣樓外的風景,天青青,雲悠悠,明亮的眸裡漸漸染上一層鬱色。
若要說遼王是座冰山,但冰山總有一天會被陽光融化,若要說東方是口黑井,那就是藏在深巷子的黑井,愈往裡愈暗,愈叫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在這個古代的朝代,碰到這兩位極品男,是該有幸,還是不幸?希望這次的決定是正確的。
“說大道理,我們說不過小姐,但是小姐以後嫁了遼王,可不能被十二小姐給比了下去。小姐才是最好的,跟遼王是最相配的。”亦瑤早已放了手中的臉盆到端架上,拉了勝男迎上來,又是一番嘮嘮叨叨。
這丫比她孃親還羅嗦,以後耳朵裡的繭子又要多一層了。
“好了,你們倆就別跟個老太太似的嘮嘮叨叨,遼王如今回龍城準備聘禮去了,我要的聘禮他未必湊得齊,湊不齊,我照樣可以不嫁。”羽彤的雙眸一彎,如同初三四的月牙兒一般,懸掛夜空,迷人可愛,尤其是嘴角的笑,甜嫩的愈發像田野裡的小花兒,有深閨淑女的傾世之色,亦有俏皮少女的可愛之姿。在這裡生活愈久,愈覺得脫離了前世的那抹高傲冷淡,不知不覺多了十八歲女子的天真,或許是在這副皮囊住得太久了。
她從來不說無緣無故的話,她要的聘禮,如當初她說過的一樣:金牌十二道,金山十二座,珠寶八百箱,綢緞三千匹。
這次她要的是實物,不準南宮雲軒玩投機取巧。這無疑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聘禮中金山十二座是最難找的,東楚的金山不在龍城,南宮雲軒又遠離南嶽多年,想必南嶽是不會給他這麼多金山的。
如此一來,他湊不齊聘禮,就下不了聘,下不了聘就娶不了她,總是拖一日,算一日,拖到黃花菜涼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