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輕輕拂了拂袖,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吐了一口氣,毫不顧忌地坐到了冰涼的臺階上。
“不是——難道是皇,皇——”斬龍睜大了眸子,又是一陣激動。
“皇什麼啊,坐著。”北堂澤瞄了一眼斬龍,看他又驚又喜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同時皓眸一掃,精明的目光掠過,一個角落都不放過,“把眼睛放亮點,好好守著,小心東方璃派人跟上來了。”
“是,是,斬龍遵命。”斬龍連忙點頭,已經明白北堂澤是何意,蹲坐到旁邊,握緊鋼刀,立即認真起來。
話分兩頭,羽彤走至長廊盡頭,藉著月色看清了破舊的門板,漆紅的顏色早已褪卻,門環都掉了,不知所蹤。如今見了北堂澤,該說什麼好呢?千言萬語,卻找不出自己想說什麼。
也許很多話要說,也許一句話也沒有說的。
該解釋嗎?解釋了又能怎樣?不過又是徒增了苦惱與傷感而已。抬起扣門的手又落下。
正想這就麼轉身溜掉,只是剛一扭頭,突然一陣疾風吹來,門自動地開啟了。
也許這是天意,該叫她去見。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躲的。鼓起勇氣,推開虛掩的門,輕盈地邁步進去,還是像以前一樣,一聲輕喚,“北堂大哥——”
剩下的一切,積結在喉嚨裡,哽咽得再也說不出來了。
看著眼前的身影,她愕然,甚至不知道是退好,還是進好,只知道喉嚨裡塞了痰一樣,喊不出來,鼻子很酸,酸得心也跟著酸,眼眶好溼,好熱,忍不住地一抹淚冰奪眶而入,劃過臉頰滴到衣服里居然能聽到聲音,那是心跳的聲音,好快,撲通,撲通。
昏黃的燭光裡,他比以前憔悴了,臉頰的輪廓愈是分明,線條優美,就像巧匠勾勒出來的一樣,風華絕世,無人比擬,修長的眉劍下是一雙幽藍的眸,帶著雪一樣的晶瑩,深邃迷離,好像千萬種琉璃在流動,堅挺的鼻樑,飽滿的紅唇,每一處都如此精緻,再配上玄色的衣裳,原先銅色而健康的肌膚如今有些慘白,白得就像雪山上素雪。
一陣夜風襲來,吹得他的墨髮飄飄灑灑,愈多的情愫氾濫。
午夜夢迴,多少個如廝夜晚化成寸寸相思,相見時,竟是如此一番的特別,只知道心裡很堵,堵得連呼吸都困難。
很想奔上去,喚他的名字,軒,軒,心裡喚呼千萬遍還是叫不出口。怕叫出了口,是失望。
他對她還是曾經的憐愛嗎?
白日天,他在戰場上的廝殺憤怒是那樣清晰地映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很意外,是嗎?”他終於開了口,還是屬於他南宮雲軒的聲音,只是除了冰冷,聽不到任何的柔意,藍眸裡泛起的除了肅殺,沒有任何一絲的多餘。
羽彤的心涼了半截,他定是怪她了,怪她離開,怪她不計情分兵刃相見,這一切她迫不得已。
如今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是默默無語,清澈的眸子掃過去,邁著盈盈地碎步踱過去,視線落到他受傷的臂膀上,玄色的衣裳將所有的傷痕都遮掩了去,看不到傷得多深,流了多少血。
只知道他受傷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滴血。
“你的胳膊嚴重嗎?”只一聲輕輕地問候,這是她急切想知道的。
南宮雲軒沒有答語,只是冷著眸,就那樣怔怔地看著她,紅唇微顫,似是想說什麼,始終沒有說。
他習慣地這樣冷漠,習慣地將情緒藏在冰冷的外表下。這一次,真的猜不透他在想甚什麼。
對她到底是恨,是愛?居然一點底都沒有。
“你不該見我的!”羽彤又是一陣沉默,抿了抿唇,下意識地握緊了寬袖裡的拳頭,“我知道你西行於此,是為了帶我回平川,不過我不願意!”輕蔑的冷笑洋溢在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