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小心地拔開芳心腦後的頭髮,的確那裡有一道很深的瘀痕。
“左撇子?”一語驚醒夢中人,詡星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往前挪了一步,深眸裡的溫柔轉化成精明落到芳心腦後的傷口上,秀眉微微擰了一下,又散開來。
“西門世子可看出端倪?”在這個古老的東楚大國,武學成風,各家成派,若是傷芳心的人懂得武功,自會露出蛛絲馬跡。西門詡星這些年來並未隱居西方城,而是遊歷四方,想必他對各家武學都頗有了解,他如此表情,定是瞧出異樣來。
詡星並未立即回答羽彤的話,而是負起手來在房中踱了兩步,目光掃向羽彤的時候依然是一腔的溫柔,“勝男姑娘的話倒是提醒於我,芳兒的頭部傷痕大約三寸三分,照傷痕位置判斷的確是左手為之。芳兒自幼跟隨父王隱居西方城,亦是熟讀百家武學,若是普通行兇之人,她定能對付,能傷她如此之重,兇手功夫定屬上乘。詡星曾在燕京數年,遊走龍蛇混雜市井之中,的確遇到過一個門派,他們皆左手拿棍,異於常人,其實他們並不是左撇子,而是習武習慣。”
“噢?原來如此。”羽彤淡淡回掃一眼芳心,她指尖裡的金絲熠熠閃光,金絲為紫玉金絲,一般用於男人服飾,在皇宮,只有三類男人,皇帝、侍衛、太監,按照東楚服飾規禮,這三類人衣著上附紫玉金絲的應該是沒有,難道是宮外之人?“西門世子可知使左手棍的是哪個門派?”
“鹽運使安雄培養的鹽運幫皆左手棍。”詡星不假思索地回道,看來他的確對燕京城瞭如指掌。
這個男人潛伏燕京數年,他到底為了是什麼?此事是後話。
當務之急該考慮的是打傷芳心的極有可能是鹽運幫的人。
安雄,不就是安春曉的父親麼?這倒是奇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多謝西門世子相告,羽彤不多做打擾了。”時間緊迫,她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兇手,不然真正的幕後黑手就得逞了。
“歐陽姑娘——”羽彤低身一拜,正欲離去,詡星卻突然喚她一聲,一把捉住她的胳膊,那雙溫柔的眸子裡是濃濃的擔憂,“歐陽姑娘還是留在迎月殿,若萬一有事,詡星可力保於你,為你爭取更多的時間,此事與芳兒有關,詡星也該有責任查清。”
西門亦是個聰明人,他看到了羽彤眼裡的倔強與智慧,這樣的女子何言他人助,只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西門世子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若真有事,到時候你再來救我也不遲啊。”羽彤依舊是淡淡的笑,如此危急時刻,能笑得出來的也只有她了,不過詡星的關心卻叫她心頭暖暖的。
留下的是一抹明亮的笑,轉身,拂袖而去。
剛剛離開迎月殿,就瞧見秦嶺匆匆而來,他身後還跟著一頂空步輦,隨從、侍衛個個不少,一眼見到羽彤便迎了上去,“歐陽姑娘,秦嶺找你找得好苦,皇上召見姑娘,快快隨我前去。”他一邊說一邊退到一旁,做出請的姿勢來,而身邊步輦旁的隨從已掀開簾子,時刻候命。
今天註定是個不平凡之日了,此去見東方璃不知是福是禍,不過查出真相是首要關鍵,召了亦瑤和勝男在旁,低聲吩咐一番,便跟隨秦嶺而去。
此時,東方璃早已下了朝,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黃緞案臺上堆滿了如小山般的摺子,那個男人依如往昔的風采,狹長的鳳眸好看極了,埋首看奏摺看得認真,他倒是個勤勞的帝君,昨日大婚,今日就廢寢忘食了。
秦嶺領著羽彤入了御書房,亦便未通報什麼,便自行退下了,到底賣得什麼關子?
羽彤不動聲色,緩步上前,盈身拜道:“臣女拜見皇上。”
東方璃抬頭看也不看,繼續批閱著奏摺,羽彤亦不焦急,見帝君不答理她,便自顧起身,靜靜而立,她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