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郭金章又開口問道。
“幾年?就是你死了,也看不到朝廷倒下的景象。”李鴻章冷哼道。
“老頑固!”郭多章白了他一眼,“死撐著有用嗎?就憑北京城的那些蠢貨,如果不是有你護著,他們連兩年都撐不過去。”
“老夫一生都會效忠大清。”李鴻章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郭金章撇了撇嘴,“可如果你要攔著我們的話。後果會很麻煩的。你想過沒有,如果因為你的阻撓。使得我們非得等到你百年之後才能發動,我們會是什麼心情?”
“那幹老夫何事?”李鴻章冷哼道,“氣死最好!”
“氣死當然好,可惜那種事例太少。”郭金章輕笑了一下,“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們都會將這種憤怒轉移。轉移哦!老李你自己想想,如果你不在了,沒有能把握大局的人,我們這群人會把心中的憤怒轉移到誰的頭上,或者說,誰們的頭上?”
“噌……”
李鴻章猛得站起身來,憤怒地瞪著郭金章。
“別看我,我現在是外國人,管不了國內的事兒。而且我跟清廷沒有那麼多的深仇大恨……”郭金章擺了擺手,“別忘了,我十幾歲就漂洋過海了。所以,我的仇大都在美國那邊兒,而且都報得差不多了。我現在身心舒暢,念頭通達。……可像我這樣的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絕大多數的中國老百姓都在清廷治下,他們可就不會這麼想了。……老李啊,聽說你為了阻撓我們劉大代表在人市招收移民,不惜將北京的人市移到了通州,那麼,你一定應該清楚北京的人市是什麼情況吧?你覺得,賣兒賣女只為一口飯的老百姓,會怎麼對待造成這一切的清廷?”
“斬盡殺絕!”
“閉嘴!”沒想到一邊坐著的王五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本就憋著氣的李鴻章頓時大怒,滔天的怒火頓時就朝著順源鏢局的總鏢頭撒了過去,“爾不過朝廷刀下一遊魂,安敢如此?莫不是以為老夫殺不得你嗎?”
“王總鏢頭過兩天就要陪我回唐州!”郭金章突然冒出了一句。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而且王總鏢頭在養傷的時候就已經透過了唐州駐外辦事處的認證,正式辦理了入籍證明……他現在其實已經是唐州人了。”劉通福在一邊輕輕摳了摳鼻子,插嘴道。
“你們……”
李鴻章的胸膛急劇地起伏。他不過就是發洩一下怒火,可就是這個,兩個混帳小子居然都不願意順著他。可他沒有料到,就在他氣喘吁吁的時候,一邊的孫祿堂又突然朝他拱了拱手:
“中堂大人。”
“你……又是何人?”李鴻章慢慢地坐下,問道。
“河北望都孫祿堂!”
“孫祿堂?”李鴻章眯起了老眼,“好像聽說過這個名頭,你就是那個什麼少保。”
“江湖朋友給的匪號,不敢汙老中堂之耳。只是,”孫祿堂頓了一下,“小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你就不用問了。”李鴻章冷哼道。
“那小民就斗膽了。”孫祿堂深吸了一口氣。“小民是河北望都縣人,家資還算豐厚。又開了家拳社。收了幾個學生,日子勉強在過得去……可小民終究不是隻有一個人。周圍也有不少鄉親。說真的,大家的日子過得很苦。不說別的,就說每年的稅捐。……而今官府設立的稅、捐名目繁多。多如牛毛。小民家境還算富裕,也苦不堪言。只能勉強支撐。可更多的鄉親。一年的收成還不夠幾次稅捐,連自己的吃食都不夠。可是不種又不行,因為大家總要過日子。所以。只以一年一年的吃老本兒。老本兒吃完了,就賣家裡的細軟傢俱,之後賣房賣田,再之後,就只有背井離鄉地逃荒,然後賣兒賣女。只為能給子女一條活路……小民曾到過江蘇常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