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吊兒郎當,也最是沒心沒肺,行事全憑自個兒喜惡,根本不帶多考慮其他的。
與其說他是被宜妃嬌慣得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倒不如說,這人純粹是志向異於常人,自然也就沒了那麼多束縛顧忌。
就是個刺兒頭。
氣死了也奈何不得他的刺兒頭。
林碧玉不由皺了皺眉,神色略顯凝重。
許是看出來她的憂慮,胤禛就安撫道:“你不必太過擔心,生性驕傲也有驕傲的好。”
林碧玉愣了一下,琢磨琢磨,慢慢的也就品出味兒來——興許難纏,卻也僅限於此,真正驕傲之人從不屑於用卑劣手段達成目的。
那就好。
暗自鬆了口氣,捏在手裡半天的栗子這才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咕噥著:“好端端的,也不知究竟突然觸動他哪根神經了。”
隱約有所猜測的胤禛卻只但笑不語,繼續努力練習扒栗子。
室內又恢復了寧靜,屋外不知何時開始肆虐的狂風就藏不住了,呼呼地颳著,拍得門窗砰砰作響,像一頭狂嘯的野獸恨不能破門而入吞噬一切。
三更半夜的,著實有些嚇人。
林碧玉眉頭微蹙,方才縈繞於心頭的那股莫名煩躁又一次席捲而來,下意識起身來到窗前,“這動靜不太對,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小心翼翼將窗戶推開一點縫隙,霎時呼嘯的狂風就撲面而來,刺激得她下意識偏頭緊閉雙眼企圖躲避。
胤禛忙上前來拉她,“怎麼這樣冒……”話還沒說完,就像被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
等略微緩了緩,再睜開眼定睛一看,林碧玉也瞬間呆在了原地。
見過傾盆大雨,又有幾個人見過傾盆大雪?
可是趕上了,難得一見的場景正在眼前上演呢。
就像有人站在天上拿著麵粉往下倒似的,純白的雪密密麻麻傾瀉而下,前後攏共也才不過半個時辰左右的功夫,外頭的積雪就已經將院兒裡的花壇徹底掩埋掉了。
估摸著這一腳踩下去都能陷進半截小腿。
胤禛已然徹底變了臉色,“這怕是要有雪災了。”
林碧玉也覺得這情形實在不容樂觀,但天災無情,她卻還是抱有僥倖。
“興許一會兒就停了……”
可惜,事與願違。
莫說停了,雪甚至都不曾減小分毫,就一直這麼往下潑著,帶著一種欲掩埋人間萬物的可怕氣勢。
等次日其他眾人起床一瞧,一個個無不驚得面無人色。
院子裡近處的積雪已經被奴才們清理了一遍,卻還是趕不上下的速度,前腳才剛剛剷掉,後腳又立馬積了厚厚的一片,往遠處瞧,未曾清理過的積雪甚至已經掩蓋了半截房屋。
毫無疑問,一場雪災在劫難逃。
“哎喲,這天兒邪乎的,快拿了我的斗篷去外頭抖抖乾淨。”
“外頭又下雪了?好歹撐把傘呢。”
“怎麼沒撐啊?腳還沒踏出門檻兒呢,傘就已經先撐了起來,沒成想還是落了一身的雪。”
王熙鳳坐下換了雙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