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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元朝暮小憩後起身,目光懶洋洋掃過屋子,卻沒發現萌紫玥。他微蹙了眉,聲音帶著剛睡醒後低啞:“春燕,紫玥呢?”
春燕和夏語正服侍著他穿衣輿洗,聞言,兩人眼裡都閃過妒恨交架火光。
夏語臉色當場就變得非常難看,一口銀牙欲咬碎——也許公子自己都沒有發覺,他近只要醒著,一開口,必先問萌紫玥哪裡;如果看到人,眼神就會習慣性追隨萌紫玥身影。
春燕杏眼裡全是不滿,撅著紅唇酸溜溜地道:“她如今可是公子面前大紅人,去哪兒,用得著跟我們這些奴才秧子報備嗎?奴婢怎會知道她去哪兒了?”
“就是,人家能寫會畫,又能陪著公子下棋,說不定還會吟詩作對,公子有了她,眼裡哪還有我們這些蠢物!”夏語是說咬牙切齒,恨意森森。
她和萌紫玥積怨已久,哪天不諷刺詆譭萌紫玥兩句,她就像沒活過似。
元朝暮低頭理了理袖口,不甚意微微一笑,“我不過問問而已,便引來你們兩人一車軲轆話,可見本公子平日把你們都慣壞了,越發不將我這個主子放眼裡了。”
“公子!”夏語嬌嗔一跺腳,鼓著嘴扭身就走:“公子嫌我們便早說,我們走就是了,必不礙公子跟前礙眼。”
“好了,好了!”元朝暮連忙拉住她,陪著笑道:“你們幾個皆是自小就跟著我,我何曾嫌過?都是你們自己愛胡思亂想,昨兒個不是想要一支玉簪閣釵子嗎?待會兒玉簪閣人會送些首飾來,你們自己去挑,這樣總不會埋怨我了吧?”
夏語和春燕兩人立刻轉嗔為喜,
“真嗎?公子?”
“太好了!待會一定要好好挑一支。”
這玉簪閣首飾做工精緻,樣式穎,向來受那些夫人小姐們喜愛,可就是價格偏高,尋常人家是萬萬買不起。夏語心心念念就想要一件玉簪閣玉釵,此時心願即將達成,加上又是公子賞賜,意義是不同,心中難免雀躍不已。
元朝暮動作頓了一頓,和顏悅色地道:“我一病數年,得虧你們心力侍候著,這府中素來不泛攀高踩低之輩,即便有母親精心照看,想必你們也跟著受了不少委屈,而今我漸漸好了起來,總得讓你們揚眉吐氣一回才是道理。”
“謝公子!”
元朝暮一席話算是說到幾個丫頭心裡去了,自己服侍主子一病五六年,府中說風有,說雨也有,管夫人強勢,幾個丫鬟也非善茬,但或多或少還是受了一些閒氣。
現大公子身體一好,她們不但有了依仗,且大公子還要給她們體面,怎能不讓人心花怒放!不光春燕和夏語喜上眉梢,便是整理床鋪秋扇和冬屏也眉飛色舞起來。
元朝暮站窗邊看了看庭院,想起萌紫玥去紫園了,定然是還沒有回來,心中不由一動,當下就吩咐門口小丫鬟:“你去叫墨硯過來侍候,就說我精神尚好,想到園子裡走走。”
這時候,陶媽媽端著托盤進了屋子,元朝暮話她外面就聽到了,遂擔心地道:“公子,你身子才剛好些,怎地突然想去園子裡?外頭日頭不大,又颳著風,萬一把公子吹出個好歹,老奴可怎麼跟夫人交待啊?”
陶媽媽昨兒剛回府,只休息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便來遮暮居,雷厲風行處理了手上諸多事宜之後,就又來侍候元朝暮了。
元朝暮回過頭來,狹長美目含著笑意,“奶孃莫要大驚小怪,我也不是個紙糊,只是好幾年沒去逛逛園子,也不知是個什麼光景?紫玥常說我要多加走動,活絡活絡筋骨,這樣才會好。”
他一襲鮮亮銀紅色錦衣,將臉上蒼白氣色也渲染了幾分淡紅,玉冠束髮,身姿逸長,眼神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神采,端地是俊俏風流,宛如煥然生。
陶媽媽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