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離去。
許戈蹲在地上,攥著自己送給張宇空的吊墜。凌亂的畫面迅速在他眼前閃過。得知張宇空要考臨江大學時,他從床底下的破舊鐵餅乾盒裡拿出了父親留給他的玉觀音,在張宇空臨走的時候,珍而重之的掛在了他的脖子上,掛上了自己滿心的念想與無盡的希冀。
那時候他在心裡對張宇空說:張哥哥,你可一定要考上臨江大學,說好了的。
望著張宇空的背影,酸楚從許戈胸口漫延開來,扼住了他的喉嚨。許戈咬緊了嘴唇,眼淚不爭氣的湧了出來,順著臉頰滾落。
眼看著張宇空的身影越來越遠,在淚水中越來越模糊。許戈胸口一陣刺痛,他猛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快追上張宇空時,他腳下一絆,撲在了張宇空背上。
許戈感覺到張宇空的身子繃直了。他從後面緊緊抱住張宇空,彷彿下一刻就要失去。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打溼了張宇空的銀灰色西裝。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失去。
☆、張宇空
張宇空坐在椅子上,手肘架在桌子上,十指交叉,微笑著看著桌子對面的馬佳佳。馬佳佳縮在椅子上,低著頭,不時掃一眼桌上那本書。
封面上是兩個帥氣的男人,旁邊兩個大字:絕愛。
張宇空輕輕搓著兩根拇指,若有所思的盯著馬佳佳。馬佳佳很快被他盯得受不了,抬起一張小臉,嘴巴一撇,破罐子破摔了:“太君,事到如今,我只有三個字,我都說!”
“哦?”張宇空的微笑意味不明:“這書你看過?”
“看過。”
“還借給許戈看過?”
“那又怎樣?”
張宇空身子向前傾了傾:“許戈對這本書看法如何?”
馬佳佳驚訝的“啊”了一聲,似乎這個問題出乎意料。她打量了一下張宇空,說:“能有什麼看法?他說還不錯。”
“他看完了?”
馬佳佳想了想,點點頭:“恩。”
張宇空點了點頭。一般十幾歲的高中男生看到這種書,第一反應九成九是有多遠扔多遠,而許戈卻看完了,不僅看完了,還覺得不錯。
張宇空的眉頭皺了起來,心裡卻泛上來一點難以言說的愉悅。
這段時間張宇空過得並不舒心。許戈走後,他很憤怒,冷靜下來後,他開始失落。學期末的時候,張宇空從熊迪那裡聽說馬佳佳班級要開家長會,以他的瞭解,許戈是不會驚動沈貴夫婦的,家長會家長不能來,是件落面子的事,於是張宇空做了他的家長。他想著這是個好機會,許戈大約也只是自尊心強,過度敏感,不好意思回來罷了。
許戈拒絕了他。
那一刻,張宇空動了真怒。他看著許戈,那張原本熟悉的臉漸漸變得陌生。他下了決心,一刀兩斷!就當沒養過這麼個弟弟!
張宇空的決心沒有撐過兩分鐘。許戈從背後抱住他時,他的心軟了,所有的決心被許戈溫熱的淚水衝得乾乾淨淨。
他輕輕拍著許戈,安慰著他。但許戈只是哭,緊緊抱著他,用淚水洇溼他的背。張宇空被他這麼抱著,漸漸覺得尷尬。他覺得心裡有一種衝動,想把許戈抱進懷裡,狠狠地揉碎。他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己冷靜下來,慢慢勸著許戈。
張宇空留下了吊墜,許戈卻始終沒有鬆口,兩人再次不歡而散。
過年期間,張宇空比上學時還忙,親戚朋友同學一連串的來,自家老頭子還丟給他一摞書。等到開學時,張宇空實實鬆了一口氣。他開始想念許戈。
站在許戈住過的房間裡,思念突如其來,潮水一般淹沒了他。張宇空很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念許戈,大概是因為自己太孤單,難得能有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