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雙胎吧?”薄湛給她套上衣裳,半是玩笑半是真地說道。
“快去瞧瞧你自己,都快痴怔了。”衛茉佯裝把他往銅鏡那兒推,“一個都讓我吐得天昏地暗,這要是來兩個還不得在裡頭翻了天?”
薄湛一本正經地說:“夫人放心,為夫知道你辛苦,這都記著賬呢,甭管出來幾個,都少不了要挨一頓打。”
“快省省吧你。”衛茉剜了他一眼,自己卻沒繃住笑了。
差不多也到了午睡的時間,薄湛從背後把衛茉捲進懷裡,陪她一塊兒入眠,她如今比以往更嗜睡,不消片刻眼皮子就耷下來了,只是今天心裡掛了事,似有條蟲子在鑽,怎麼都不踏實,她掙扎了半晌,又把眼睛睜開了。
因著自己懷孕的事,她想到了同樣身懷六甲的蔣貴妃。
“相公,你說齊王和十一公主,還有蔣貴妃肚子裡的這個,究竟是不是皇上親生的?”
薄湛的冷哼聲從頸後傳來:“別的不說,我很早之前便聽聞齊王私下稱駱謙為相父,如今看來不是空穴來風,親密至此,多半不是皇上的血脈。”
“偏他最得帝寵,若這雲家的江山落到他的手裡可真是……”衛茉悠悠嘆了一聲,空落落的沒了下文。
“落不到他手裡。”薄湛眯著眼,早已藏計於心。
下午他約了雲懷、霍驍和陳昕陽在別苑會面,意在敲定計劃,如果說之前還無法置雲齊於死地,那麼薄玉蕊所言就如同一場東風,來得恰是時候,只要把今天他聽到的事情告訴他們,計劃就正式進入了倒計時,屆時蔣貴妃和駱謙的醜事被抖落出來,不管雲齊是不是皇帝的骨肉,他都已經失去了皇位的繼承權。
至於雲懷,如今時局已變,他手握二十萬邊防軍,只要雲齊落馬,他要爭不是沒機會,但薄湛知道他淡泊名利無心皇位,也一直很尊敬雲煜這個兄長,所以他恐怕不會藉此機會上位,那麼大家的目的幾乎可以算作統一了。
復仇之舉已經勢在必行。
不過關於歐家的事他們曾經有過相同的意見,那就是暫不言明,畢竟衛茉的身份不能暴露,歐宇軒站出去也有一定的危險性,為了妥善起見,一切還是要等雲齊栽了之後再作考慮,只要皇帝對他徹底失去了信任,這案子翻起來才會更加容易。
想到這,薄湛偏過頭看了眼枕在自己臂彎的衛茉,她已經睡熟了,粉頰偎著他的胸膛,拂雲眉還微微蹙著,顯然睡過去之前還在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薄湛不由得伸手撫平了她的眉,又把手覆上了她的肚子,溫熱蔓延開來,衛茉立時舒服地嗯了聲,無知覺地貼近了身子,薄湛輕輕一笑,這才閉上眼隨她一同墜入夢鄉。
☆、風雲突變
臨近過年,還有一個月就休朝了,皇帝正準備帶著蔣貴妃去溫湯行宮休養,然而今晨的朝議卻將此事永久性地中斷了。
這天,陳昕陽手持一本卷宗進殿,長跪堂前不起,直言其父之死另有冤情,一時舉座皆驚,皇帝皺著眉頭逐一翻過太監呈遞上來的卷宗,當看到中間夾著的那張地圖時陡然沉了臉,那分明就是張京郡的簡繪圖,上面洋洋灑灑印了十幾個紅點,分別標註了地名,而其中兩個便是當初起火的鑄造坊和前戶部侍郎的府邸。
“陳卿,這是何意?”
陳昕陽叩首,微冷的嗓音迴盪在殿中:“回皇上,此物乃微臣在家父書房尋得,藏得極為隱秘,家人皆不知曉,微臣仔細端照過上面的日期,乃是去年家父被殺前落筆,所以微臣不得不懷疑,此事與家父之死有莫大的關聯。”
皇帝按著那張紙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略一聳眉,道:“你的意思是……主導毒殺案的兇手並非北戎刺客而是餘慶?”
“不盡然是。”陳昕陽剛說了四個字便感覺芒刺在背,他沒有管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