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衛茉把雲懷往外推了兩步,眼神蘊含著堅定和睿智,讓雲懷不由自主地相信她,眼看著刺客越來越近,他別無他法,只好旋身而去,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打鬥聲。
衛茉緩緩轉過身,把所有聲響都摒棄在外,鎮定地盯著眼前的男子,他見她嬌嬌柔柔的,又被雲懷極力保護著,心想若能衝開穴道劫持了她,雲懷自然手到擒來,於是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開始凝聚內力。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衛茉抽出一支髮簪,涼涼地抵在男子腰間的含谷穴上,“我若是在你運功衝穴的時候這麼輕輕一戳,你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我多說吧。”
男子臉色立變,內力盡數斂去,看向衛茉的眼神比剛才尖銳了許多——這個腳步虛浮氣息不勻的弱女子怎會懂得這些武功套路?
衛茉回視著他,嬌容浮起一絲深邃的冷笑。
“你知道北戎人是怎麼處置我朝戰俘的麼?”
男子不作聲,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她的手卻緩緩往下游移,冰涼的簪尖從腰部一直滑到膝蓋內側,頂在最軟的那一處不動了。
“他們在逼供的時候會用細如髮絲的銀針插入這裡,然後挑起軟骨一點點揭開,就像一萬隻螞蟻在啃噬你的骨頭,讓俘虜在疼痛和恐懼中屈服,我本來是不屑這種卑劣的做法的,可今天我意識到,對付你們這種卑劣的人就該用同樣的辦法。”
話音剛落,衛茉倏地將銀簪戳入了男子的膕窩,劇烈的痛楚頓時傳遍全身,男子雙目圓睜,膝蓋打顫,慘叫聲迴盪在山洞裡,聽起來頗為��恕�
“說!你究竟是誰派來的!”
衛茉將銀簪拔了出來,血水順流而下,男子暫時緩過來了,卻戾氣暴漲,眼中的兇光團團圍在衛茉身上,似要將她千刀萬剮,衛茉渾然不懼地走到另一側,用簪尖對準了他的剩下的那條腿。
“不說?那就試試這邊吧。”
衛茉再次動了手,比剛才那下更狠更準,男子痛得汗如雨下,神智卻格外清楚,那種骨頭和血肉分離的感覺在腦海中繪成一副畫面,反覆刺激著他所有的感官,終於,軟骨折斷的那聲脆響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男子大吼著讓衛茉停下,並道出了一切。
“是齊王!是齊王讓我們來刺殺懷王的!”
料理完四名刺客的雲懷回來剛好聽到這一句,面色驟然冷凝,停在洞口看著衛茉手裡淌血的銀簪,半天沒說話,而衛茉彷彿站不穩一般倒退了幾步,背靠著凹凸不平的山壁,神色震驚。
原來齊王懷疑的人是雲懷!
她心頭驟然湧上萬分複雜的情緒,有痛恨有愧疚,還有一種莫名的掙扎——她不但冒充了雲懷心愛的師妹,如今還將他拖入了泥潭,害得他有性命之虞!
雲懷見她神情不對,也顧不上心中的驚疑了,大步邁至衛茉跟前,扶住她的手肘說:“茉茉?沒事吧?”
衛茉垂著雙眸,抓住他的手臂低聲吐出幾個字:“把他解決了吧。”
男子大驚失色,急聲叫道:“我已經說了,你不能……”
劍光一閃,穿頸而過,男子轟然倒地,再無動靜。
思緒回籠,衛茉知道此地不能久留,與雲懷一起踏出山洞的時候她幽幽地問了一句話:“齊王要殺你,你不覺得驚訝麼?”
雲懷步履微頓,扭過頭定定地看著她,道:“我應該驚訝麼?”
衛茉沒有接話,率先走出去了,林中蒼翠欲滴,光影斑斕,若不是地上橫躺著幾具屍體,倒稱得上景色宜人。沿路往北邊而去,雲懷很快追上她,錯身在前探路,只是兩人此時此刻都心緒複雜,沒有再聊其他。
天色將暮之時,他們途經一片天然石叢,路有些崎嶇難行,雲懷回過身來牽衛茉,她正想說自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