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問起李貞的可能反應,心頭頓時一沉,默默了良久之後,這才開口道:“末將願前往唐營,姑且一試,計若不成,再思其餘也罷。”
“哦?”拔灼歪了下頭,斜眼看了阿魯臺好一陣子之後,突地笑了起來道:“王叔之忠心可嘉,不過王叔去唐營卻有不妥,如此好了,派個人去送信,本督自去會會李貞也罷。”
“啊,不可,萬萬不可!”阿魯臺一聽拔灼要親會李貞,頓時嚇了一大跳,急忙高聲叫了起來。
“王叔放心,本督並非去唐營,只是請李貞到陣前敘話罷了,有國師相陪,無甚關礙的。”見阿魯臺驚恐,拔灼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
“這……”阿魯臺自是知道那位國師的武藝之高在整個薛延陀汗國中無人能敵,可還是有些子擔心拔灼的安危,畢竟李貞的勇武可是天下聞名的,猶豫了好一陣子之後,見拔灼沒有一絲一毫的妥協之處,也只好點了下頭道:“末將這就安排人去送信,殿下還請小心從事為妥。”
“嗯,王叔請放心好了,本督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拔灼自信滿滿地揮了下手,語氣間已然帶著絲不耐之意,阿魯臺不敢再勸,恭敬地行了個禮,大步退出中軍大帳,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眼瞅著阿魯臺大步離去的背影,拔灼伸手拍了拍赤/裸的胸膛,滿意地一笑,提高了聲調道:“來人,請國師進帳一敘!”話音一落,一甩手,隱入了後帳之中……
同樣是軍營,相比於薛延陀一方的愁容慘淡,唐軍營地裡卻是一派的生龍活虎,儘管天氣熱得很,可各軍將士卻依舊忙碌個不停,便是那些個阿史那瑟羅的手下軍卒也不例外,全都忙著緊張備戰,無他,作戰的命令早已下達,見天就要強渡因天旱而提前進入枯水期的清水河,向北岸的薛延陀大營發動攻擊了,諸軍等待了幾近一個月的大戰即將打響,立功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又怎不由得全軍將士熱血沸騰的,於是乎,滿軍營裡全都鬧騰開了,好一番熱鬧,唯有李貞所在的中軍大帳卻是一片的寂靜,當然了,李貞自己也沒閒著,這會兒正蹲在沙盤前沉思著,將已過了無數遍的整個作戰計劃再次細細地過上一番,看是否有需要修繕之處。
“稟殿下,薛延陀派了信使前來,請殿下訓示。”就在李貞想得入神之際,鷹大從帳外緩步而入,高聲稟報道。
“哦?”李貞從沙盤前抬起了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估算著拔灼此時派人前來送信的用意何在,無他,早在去年年底之時,李貞就規劃好了北疆作戰的整個戰略,雖說真到了執行起來有著種種的意外狀況出現,可大體上的戰略構思卻全都基本上實現了,而今莫離、劉七、阿莫提等處一一得手,戰機已然成熟,李貞自是不會再跟拔灼客氣,此番正準備趁薛延陀士氣低落之際,一舉擊敗這個強敵,但並沒有打算全殲拔灼,而是打算迫使其敗軍向烏拉斯台山口方向撤退,讓大度設與拔灼兄弟倆回國內鬥著玩去,待得薛延陀汗國也似西突厥這般內亂起來之後,再揮軍殺入薛延陀汗國,畢其功於一役。
李貞之所以沒打算就在這北疆之地全殲拔灼所部,有著幾方面的考慮在:其一,李貞本身的實力並不足以將侵入北疆的所有薛延陀軍馬全部留下,一旦殲滅了拔灼所部,大度設必然趁勢溜之大吉,以大度設遠高過拔灼的戰略才能,其一旦重整薛延陀各部,立馬便會成為大唐的強勁敵手,倒不如讓拔灼與大度設哥倆個去接著鬧騰的好;其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