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多少,野獸已經全向著癱倒在地的女人衝了過來。
腦中轟的炸開,木慕依下意識側過身,一隻手臂抬起擋在了緊緊閉上的眼前。
可是許久,沒有感到什麼劇烈的疼痛,耳畔卻是一聲絲毫不亞於之前的巨響,和堪稱天搖地動般的震動。
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滾下額頭,沿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狐疑地睜開眼,女人的眼瞳猛地一縮。在她的眼前,小小的孩童劇烈地喘著氣站在那裡,單薄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
“依兒?”腦中暫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女人下意識地順著女孩的視線看去。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張大了嘴,胃一陣抽搐,就要嘔出來。
剛剛還兇狠地向著木慕依衝來的巨獸此刻已經無力地倒在石壁下,大片的血蔓延開來。而那個孩子,彷彿剛剛浴血而出,幾乎是滿身的鮮紅,小小的手上還捏著一個紅色碩大的東西。不敢深想那到底是什麼洞悉,恍惚間,木慕依簡直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小小的掌心間,那紅色的東西好像還在無力地掙扎跳動。
“噗!”寂靜中突然的一聲,讓女人急跳動的心臟也跟著要漏了幾拍。女孩的手中,那紅色的東西已經被徹底捏爆,破碎不堪地從指縫間緩緩流下。
似乎是好久,木慕依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幾乎都要忘記了時間的流動。女孩緩緩轉過臉來。
腦中一片空白,心中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的女人,盯著那個孩子,紅色的粘稠液體緩緩沿著臉側滑下,走過尖尖的下巴,滴落。
“啪”的一聲,忽然之間,彷彿剛剛的停頓只是一場錯覺,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依,依兒?”終於再度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木慕依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一時手足無措。
可是下一刻,那即使是沐浴在滾熱的鮮血中卻依舊冰冷的孩子,竟緩緩閉上了眼睛,直直倒下。
“不!”,女人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兩步便衝了上去,緊緊摟住了倒下的孩子。
懷中,一片冰冷,彷彿她抱著的根本不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依兒,依兒。”焦急地呼喚著懷中的孩子,右手胡亂抹去孩子臉上沾染的血汙,女人才注意到,那平日裡便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此刻根本就是凍僵的紫色,連顫抖都已無力。
“依兒,依兒,不要睡依兒,醒醒,依兒,依兒……”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女人忙不迭地抱緊女孩,搓著孩子的身子,死命呵著熱氣。她這才想起懷中孩子那奇怪的體質。曾經那麼長時間,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提高的體溫,經過這天寒地凍,幾乎要低到沒有。
她怎麼忘記了,因為現這孩子那奇怪的體質,她曾經只要外面稍有些冷便一定不讓她出門,儘管其實平日裡總是她催著她出去透透氣,也總是囉嗦地盯在她的後面硬是要她再多穿些衣服。她怎麼忘記了,她一直拼了命在山上尋找人參之類補血養身的藥材,只為了讓她的身體能好一點,溫暖一點。
她當然知道,其實什麼都瞞不過這個孩子的。當初她執意要救人,將那受傷的男子搬到這山間,隔幾日送來藥物和生活必需品。那麼大的動靜,這朝夕相處的孩子又怎可能不知。更何況,心中微微賭氣,她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過真的要瞞過這個孩子。
而今天,是因為看她居然這樣的天氣又再度上山,這孩子不放心才找上來的吧。卻正堪堪趕上從那野豬的口下救了她。
這個孩子的情緒說外露,卻也可以說是極為內斂的,就像她一直苦惱的,這個孩子彷彿就是一個漂亮的娃娃一般,鮮少有大的情緒波動,就是小的,應該說也很少,她幾乎就不需要多少刻意的隱藏。
可是就看那生生在石壁上撞碎了腦袋,還被破開厚厚的皮扯出心臟抓碎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