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股蟲群阻住去路,她腳步一轉,踏入一條偏僻小巷,一隻蝗蟲忽然向她直衝過來,六條蟲足抱著一個小孩,嚎啕大哭著。
“孩子,我的孩子!”一聲慘烈的呼喚,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不顧一切衝出大門,追趕這隻蝗蟲。
女子微微側身,與蝗蟲擦身而過。蝗蟲一口咬在孩子身上,鮮血迸濺,一滴血停在半空,落在女子的臉頰上,彷彿一顆紅痣。
她笑了笑,伸出舌頭舔去血滴,將小巷中的慘叫拋在身後,很快就來到鷹狼衛所的附近,輕吁了口氣,氣息越發的幽深,動作又放緩了許多。
正看到赤銅鑄造的雄鷹,從樓頂跌落下來,發出轟鳴巨響,煙塵滾滾。
花承露退入房間正中——如果那還能被叫做房間的話——那金色小鐘下面。
“別怕,小寶貝兒,我不會殺你的!”飛蝗妖帥踏入房間,向她走去,說話的時候,幾瓣口器開合。
咚的一聲,一口靈光構築的金鐘將花承露罩住,鐘聲悠揚。
飛蝗妖帥將雙爪放在金鐘上,鐘聲立刻扭曲,金鐘也跟著扭曲撕裂,他猛然揮起右爪:“給我出來!”
花承露眸中透著決然之色,煥發出耀眼的光芒,隱隱構成一朵盛開的太陽花。
“想死,沒那麼容易……什麼東西!”
飛蝗妖帥揮爪的動作一僵,低頭望向下望去,一條豔麗小蛇透過樓板,咬在他的足踝上。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感。
樓外深沉的黑暗中,陡然亮起一雙眼睛,金色眼白中一條細細的瞳仁,與飛蝗妖帥的複眼對視。在他的身上染上一層灰白,彷彿要化為岩石。
“毒蛇地獄!”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聲中,無數條蛇從黑暗中激射而來,咬在飛蝗妖帥的身上。
“啊!”飛蝗妖帥發出一聲嚎叫,感覺到深入魂魄的痛苦滋味。
“承露妹妹。現在還不是尋死的時候。”錢容芷從黑暗中走出,踏入殘破的房間中,一雙蛇眼令她的笑容有些恐怖。
“錢姐姐,你來的好快!”花承露訝然,從如意郡趕到這裡還是要花費一些時間的。
“承露妹妹有難,我當然要快一點。”錢容芷道,你和這座城都是很好的誘餌。
“賤人,找死!”飛蝗妖帥渾身一震,灰白色的石化崩裂,一聲咆哮。返身向錢容芷撲去,就連纏繞的毒蛇都束縛不了。
錢容芷的瞳仁恢復常態,流下兩行血淚,遭到了法術反噬,心道:“不愧是大妖王,意志力強的驚人,能在毒蛇地獄中維持這樣的行動力!”
“小心!”花承露大聲道,一個金丹修士被一個體魄強悍的昆類妖帥近身,基本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然而飛蝗妖帥身形一頓,不可思議的低下頭。錢容芷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胸前,爬天藤透過飛蝗妖帥堅硬的外殼,觸鬚深入他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錢容芷閉上眼睛,露出愉悅的表情。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體內,連毒蛇纏身的痛苦也平息了。如果說蝗蟲來到這裡是為了屠城吃人,那麼她就是為了“吃”飛蝗妖帥。
“我記住你了!”
飛蝗妖帥惡狠狠的道,砰地一聲,身軀倒下,揚起一片塵土飛揚。比想象中的更輕,彷彿只剩下一具空殼,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氣息。
“謝謝你,錢姐姐!”
花承露恭敬道謝,錢容芷在如意郡的名聲很好,對人也一向親切溫和,不過在經歷了醍醐灌頂之後,她對錢容芷總有一種本能的警惕,亦或說是恐懼。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方能無畏,大榕樹王分享的智慧,能讓她分辨出許多尋常人察覺不到的危險。
“不用客氣。”錢容芷微笑,一條條小蛇游回肌膚上,潛入白狼統領的服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