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轉交給王上。”萬毒老祖奉上一個小玉瓶。
“這裡面的藥水是用什麼材料煉製的?”
李青山握著小玉瓶,這次能在關鍵時刻領會鳳凰第二神通,多虧了如心的調和水火的靈藥,否則就要花費漫長的時間來重生。而且還沒辦法融入魔心。
“這藥水所用的材料極多,倒不是特別珍惜,但據老朽所看,最重要的一味藥材。是她的心血。”
“心血!”
李青山彷彿吃驚,又彷彿瞭然。萬毒老祖所說的心血,自然不是花費心血的意思,也不簡單的心臟的血液。
心為神之舍,血之主,脈之宗。對於修行者來說非常重要,心血又稱為精血,在鬥法的緊要關頭,往往咬破舌尖噴一口精血在法寶法器上,便可大大提高威力,反敗為勝,但對道行也有不小的損傷,甚至可能會喪命。
如果猜測的沒錯,她的資質之高還要強過一般的異人,又修行《雲爐天書》這等絕世功法,卻拖到現在還不能渡劫,李青山心中不由一聲長嘆,“雖然我給她的修行提供了不少幫助,但在不知不覺間也拖累著她的修行。明明懷著無法釋懷的深仇,寧可同我翻臉也不願讓我跟著冒險,這是何苦啊!”
讓萬毒老祖繼續修他的《攝毒鬼王經》,李青山返身回到八荒殿中。
琉璃般透明的三昧白骨火,幾乎充斥了整個殿堂,其中有一張張食骨巫民扭曲的面容,然而凝視望去,卻又只見透明的白色火焰,彷彿只是錯覺。
小安端坐於火焰之中,渾身血肉也變得透明,近乎虛無,清晰可見一具瑩白的骨骼,一頭頭骷骨魔在周圍環繞舞蹈,牙齒碰撞間,彷彿唱著一曲恐怖的歌謠,卻隱隱含著禪意。
一縷龍吟在火焰中穿梭遊走,顯然小安也將天龍禪唱化入了對《朱顏白骨道》的修行之中。
李青山凝視了許久,最後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回到殿前坐下,為她護法。
都說朱顏化為白骨的景象,能讓凡愚明白美麗的皮囊下是恐怖的白骨,諸般色相不過是一場空幻。但奈何他看她的白骨之相,也感到發自內心的親切喜愛,連半點恐怖之意都沒有,感覺每一節骨骼都散發著異樣的美感。
不得不說,他的審美觀一直很成問題,一直感覺自己的妖魔原形,比俊美的北月、硬朗的李青山,都要狂霸酷拽叼一些,恨不得一直維持妖魔原形,在大地之上,群山之間——裸奔!
他認真的勾畫過,等到將來再也不用掩飾身份,了卻了一切恩仇,要從南海之濱出發,穿越九州,狂奔到霜州去!
“哈哈,那樣天下人都會目瞪口呆吧!我這算不算變態呢,不,與其說是變態,倒不如說是實現自我的感覺,難道我的自我是變態?算了,管它是什麼呢,只要是我就行。”
李青山在某些方面十分贊同窮奇,純粹理智的計算利弊得失,不斷的趨利避害,固然容易獲得長久,但如果人人都如此,那我與其他人又有什麼分別。
懲惡揚善還能得到善人的報恩,獲得美名,形成一股實實在在的大勢。而懲善揚惡能得到什麼呢?惡人既然是惡人,肯定不會有知恩圖報這回事。這完全就是一種沒有半點好處的行為主義,只是為了滿足興趣而去挑戰常俗,簡直像是頑劣任性的孩童一般,卻蘊含著自在自我。
前世看《水滸傳》中,開篇便點名了一百零八好漢的本來面目——鎮壓在伏魔殿中一百零八個天罡地煞魔頭,其中既有殺人食心的殘暴惡行,又有以暴制暴的行俠仗義,看起來大相徑庭,究其本質卻沒有任何區別。善也罷惡也罷,超脫了理性的肆意妄為,只是一個“魔”字。
而其能流傳於世,廣受世人稱頌,正在於將魔性寫的淋漓盡致。讓人得以在書冊中,帶入一個個好漢,去做平日裡那些不能做,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