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見到了李青山這位元嬰大修士,心中便起了念頭,準備先好好宴請他一頓,待到酒酣耳熱,不好推辭的時候,再拜求李青山出手,擊潰城外的叛軍,那他就可以從容脫身了。
誰知道李青山的脾氣如此暴烈,和表面看起來完全不一樣,聽到永珍宗的大名,還敢對自己下手,昂然坐在正位。
“你這昏君,本就想讓我幫你解圍吧!哼,你想得倒美!”
李青山心中發了殺性,一雙眼眸就要透出紅光來,忽然想起什麼,又悄然斂去,將白鹿國主一屁股坐在下面。
這時候,新的美酒佳餚被宮人們送來,宮人們見國主被人抓在手中,都嚇的面無人色、不敢近前。
李青山感覺肚子餓得厲害,喝道:“拿肉來,不然我挖了你們心肝下酒!”
白鹿國主在他屁股底下喊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酒菜給前輩送過去!”
李青山酒來便幹,菜來便吃,旁若無人,卻陷入沉思。
自家一心想要行麒麟之道、以德服人,怎麼搞來搞去全都起了殺性,《麒麟長生策》簡直沒半點進步,比當初的《鳳凰涅槃經》還要難搞,莫非我天生便不是良善之輩,修不得什麼善果,只能殺人放火?
待到吃飽喝足,心中已有定見,必須到永珍宗一行,唯有接觸更多更強的修行者,才能真正瞭解人間道的全貌,找到通往歸墟的道路,為進一步的修行積累資源。
唯一的問題是,他手中雖然有從龍潭洞府得來的青玉籤,卻不好拿出手,畢竟要比玄木籤要珍貴的多,若是永珍宗盤問其來歷,還真不好回答,說不定會露出破綻來,那可就是自投羅網了!
朱英才忽然道:“前輩,晚輩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李青山斜覷了他一眼,看他一臉糾結的模樣,就猜出他心中在想什麼,無非是想讓自己帶他到永珍宗去,又怕因為自己的緣故被那位太上公主記恨。直到現在才拿定主意,卻還是十分恐慌。
“前輩若是也要加入永珍宗,能否帶晚輩一程,這路上實在太多山水強盜,若要晚輩自己走,恐怕一輩子都走不到。”
李青山道:“好!”
朱英才大喜過望:“真的嗎?”又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前輩大恩大德!”
白鹿國主在李青山的屁股底下叫道:“前輩,能否也帶晚輩一程?”
現在要離城可是大為不易,他雖然能御風飛行一段距離,但最多也不超過十里,一旦落入亂軍之中,那可就危險了。那些亂賊對他恨之入骨,怕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李青山被他的無恥驚呆了,拍拍他的腦袋:“多謝款待,昏君,你且好自為之!”
抓住朱英才,破空飛馳而去,白鹿國主從桌子下爬起來,怨毒的道:“你給我等著,等我到了永珍宗,定要將此事稟報太上公主殿下!”
夜風呼嘯,李青山自高空望下去,城中燈火闌珊,街上人影稀疏,大都已經歇息,只有一些乞丐遊魂一般徘徊,翻找著垃圾。
深沉的夜色反倒凸顯出四周流民營地的篝火,猶如一片野火包圍了孤城,正在慢慢焚燒著,不知何時燒破。
朱英才飛了兩次,已經變得大膽許多,大聲問道:“前輩,我們這就去永珍宗嗎?”
“你在這等我。”
李青山將朱英才丟在一座高塔頂上,無聲無息的落在花香樓前,這喧譁熱鬧的風流場此時也安靜下來,大門已經緊閉,燈火也已黯淡,只留兩行大紅燈籠,映照出一片樹影婆娑。
李青山來到桃樹下,又一次輕撫樹身,桃花落盡,碧葉枯萎,樹已枯死。
他一下激發出它的全部生機,卻也耗盡了它全部生機,或許成全了一群乞丐一頓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