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來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就你一個人沒有手機。”
她的臉一下就紅了,她沒有料想到手機這麼重要,十八年來她都沒怎麼接觸過它。
可心跳起來挽住她的手說,“走吧走吧,來了就好,我們快點去公園玩,等下更曬!”
鄧暢習慣性地拖住可心的手,說:“走吧。”
可心的胳膊脫離了她之後,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手沒有地方放,平常怎麼走路都不會了,這樣一步一步走起來總是彆扭。李蘊就在她身邊挨著,走了幾步,他迅速把她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左手裡,就像在荒地裡跌跌撞撞的時候突然有人擁住了她,她的手終於找到了歸屬感,她也握緊了它。她微仰著頭看被陽光照亮的翠綠細密的葉子,筆直的路兩旁相互伸著的枝葉像在擁抱彼此,她聯想到結婚時步入教堂的那一段路,路上的拱形門也是這樣的。她笑了,笑自己看著一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也能想到結婚。
她後來常常懷念這一段最初的時光,懷念一天裡,除了喝水,吃飯,上廁所,其餘時間都迫不及待地牽手的渴望,懷念那種緊緊相依的觸覺,懷念那個一腔熱情得不會期待很多的,十八歲的他和自己。
他們沿著傍晚的街道一路一路地繞,可心搭著鄧暢的肩膀,在人來人往中肆無忌憚地接吻。她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了,可心與她那麼不一樣,連愛情的方式都那樣引人注目,她覺得很欣賞。也僅是欣賞而已。
他們早早地來到賓館裡,開了兩間房,走了一天,都比較累,四人坐在一張床上看電視。可心準備了撲克牌,打算四人一起打,可是她實在很不喜歡打牌,留著她父母給她的陰影,聽到‘牌’這個字便有些怕,於是只好坐在李蘊旁邊看著他出牌。才九點,可心就說自己都臭了,要去洗澡了,於是便跑到另一間房裡去洗澡。而房間明明開了二十五度的空調。鄧暢說要出去抽根菸,還說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就開了門走了出去。關門聲只微微的,可是卻像在她心底那把火扇了一扇,燒得她的臉騰騰地紅起來了。
李蘊說有點熱,她倒是沒有感覺到,因為正對著空調吹著,穿著白色短T,那廉價的黑色百褶裙蓋著她大腿上被冷風吹起的雞皮疙瘩。她望著自己仍然露出來的一截大腿,白白的,和小腿構成一組流暢的線條,她忽然覺得不好意思,第一次在人面前穿裙子,翻了好久的衣櫃才找出來,那是她覺得最好看而且唯一的裙子了。
李蘊說他要去洗個澡。她輕輕點頭,用遙控一個一個調著電影片道。廁所裡的水聲汩汩地流著,那是在家裡常聽到的,不帶任何感覺的家常事。可是現在的這個人不是她的家裡人,在離她這樣近的距離裡做這件事,她覺得一種新奇的親密。他穿著白天的衣服出來,前額髮尖上勾著一滴水,問她,“你要不要去洗澡?”
她說:“我沒帶衣服。”她現在才想起來,這麼熱的天氣,她沒有打算回家,居然忘記帶衣服。
他說:“我也沒帶,但是我洗了澡。”
她說:“我不想洗完澡之後穿著臭衣服。”她望著他沒有接話的臉,恍然大悟她剛才是在說他不愛乾淨,而她並沒有這個意思。
他說:“我覺得洗了澡穿臭衣服比不洗澡穿臭衣服好。”
她臉刷的一下紅了,然後就跑進了洗澡間。她用毛巾洗了臉,脫下來的衣服又好好放好,免得濺到水漬,洗完之後,她又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她汗雖然多,可是氣味卻不是很濃烈的,她聞了自己的衣服覺得還不算臭。
李蘊把窗簾開啟了,他們的房間是二樓,街邊高大的樹向窗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