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許綰輕是在你手上沒的,但是你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才讓許家那邊的人出來說話?”已經幾天沒有出酒店大門一步的深酒很頹迷,側眸去看薄書硯冷峻的側臉時,神情莫名恍惚。
薄書硯扯掉領帶,然後將坐在地毯上的傅深酒撈起來放在床上後才道,“許家有很多人,而所謂的許首長身邊,一定是有人可以被收買的。很多時候,對大眾來說,許家人就等於許綰輕的至親。許家人一旦有人發聲,那麼這件事就是他們的內部矛盾,不再是我們的困擾。”
這些算計,深酒似懂非懂,她只是又簡略回想了一下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有時候我總在想,是那個總被迫害最後卻有驚無險的那一個值得被同情,還是總是為非作歹最後卻不得善終的那個更值得被同情。”
“小酒,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薄書硯知道她總不能釋懷。
深酒靠進薄書硯懷中,過了好一會兒她問他,“我聽說許綰輕佔據了你整個少年時期,在你心目中有很重要的位置。現在她沒了,你……會難過嗎?”
“我認識的許綰輕,早就死了。後來的這個許綰輕,對我來說不過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罷了。”
“那……閆修呢?”
薄書硯沉默了許久,最後說的卻是,“小酒,謝謝你。”
深酒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欣慰地笑道,“幸虧我沒有做錯。我一直擔心,我和祁宣偷偷留下閆修的性命,其實並不能讓你好受點。”
“你不恨閆修?”
“恨。當然恨。”
薄書硯將傅深酒圈得更緊。
深酒沉吟了下,從薄書硯懷中坐了起來,“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薄書硯點頭,示意她說。
“閆修在醫院養了這麼久,除了不能劇烈運動,差不多已經全好了。祁宣前幾天跟我說,閆修準備在這幾天就要出國了,再也不會回來,你要不要去見他最後一面?”
薄書硯沉默了下去。
“如果說以前我還特別恨閆修,恨他怎麼不死,但是現在許綰輕死了以後,我的恨似乎也跟著被帶走了。許綰輕都用生命來付出代價了,我也不會再執著。所以,你如果想去見閆修,我支援你。”深酒抓住薄書硯的手,握緊,“薄書硯,你去吧。”
……
祁宣將機場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包了下來,轉為薄書硯和閆修見面所用。
閆修一早便到了,薄書硯姍姍來遲。
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閆修遠遠地就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牽動唇角的時候,他站起身來,用目光迎接薄書硯。
薄書硯只瞥了他一眼,便只看著腳下,直到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閆修拿起面前的選單遞到薄書硯面前,“想喝點什麼,先點單。”
薄書硯看了一眼那選單,沒有接。
閆修突然想起什麼,恍然大悟地笑了下,“我倒忘了,聽說你幾年前大病了場以後,就不再喝咖啡了。”
薄書硯仍舊沉默。
閆修將選單收回來,隨意翻了翻,“讓我看看……要不我替你點杯橙汁?”
見薄書硯沒反應,閆修又問,“或者白開水?”
“準備去哪兒?”薄書硯從煙盒裡摸出一根菸把玩,說話時也只是看著指間的香菸,不看閆修。
閆修默了下,隨即笑著道,“那就白開水吧,白開水最簡單。”
說完,閆修起身,親自去吧檯後面端了一杯白開水過來,輕放在薄書硯面前。
薄書硯終於抬眸看他,眸光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寥。
閆修摘掉臉上的口罩,頓了頓後又將頭上的鴨舌帽也給摘了。
“看慣了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