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書硯從他手中掙脫開,動作過猛,以至於他整個人不自控地向後踉蹌了一步,臉上連成線的雨水甩出一串水簾砸落在地。
他愴然四顧,一雙快要斂成直線的鳳眸被雨水浸成猩紅的顏色,幾乎將Q市的雨幕都染透。
卻,沒有她。
“薄!”約翰按住薄書硯的肩,強行將他從馬路中間拽了回來。
薄書硯的碎髮貼著頭皮,蜿蜒而下的雨水下面,他抬眸,啞聲問約翰,“你說,她像誰?”
約翰雙手舉了舉,最後猛然拍在一起。
饒是最受薄書硯敬重的他,仍不敢率然說出那個名字!
那是……薄書硯的禁忌。
“約翰!”薄書硯像一頭被圈禁了靈魂,焦躁卻無能為力的暗獸,在朝著唯一能解救他卻袖手旁觀的人嘶吼。
約翰扶著額頭,沉聲,“剛才差點被我撞到的那個姑娘,像傅深酒,就是你錢夾裡的那個姑娘。”
Q市的雨空劃過一道閃電,劈進了薄書硯的瞳眸,致使他一雙眸淵陡然失去光彩,卻又在下一瞬翻湧出粉人肌骨的烈焰。
長腿驀地曲起,等約翰反應過來的時候,薄書硯已經朝著一個方向衝了出去。
一個像她的背影,卻不是她。
兩個像她的背影,仍不是她。
三個,四個,五個……
全都不是她。
薄書硯不記得自己在Q市的那場雨裡拽過多少女人的手臂,也不記得其中任何一張面孔。
他只清楚地知道,沒有任何一張面孔能與他腦海中的那個面孔重疊。
他徹底失去了,一個可能重得她的機會。
也許,他永遠也不可能重得她。
是他在妄想。
……
許浮乾公司裡的高層紛紛出現在雨幕裡,陪著那個陰鷙到幾近失控的男人在Q市的雨幕裡輾轉了很久。
誰也不知道這個高高在上、平日裡淡漠到幾近成佛的男人,究竟在尋找什麼。
不過是,礙於他的身份,誰也不敢走罷了。
只約翰,一遍又一遍嘗試著去安撫,快50歲的男人一直堅持奔跑在他身後,盡其所能地將其避在傘下。
……
蘇錦程縮在車子後座,用車上的備用毛巾裹在肩周,這才抬眸去看前座的薄淵爵,“薄大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啊。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個地方的?”
薄淵爵向右打方向盤的時候側眸笑她,“中午你突然回家換衣服,我就已知道不對勁。但我知曉你性子,若是貿然問你,是絕問不出東西來的。沒辦法,我只好用這種不講理的來搞清楚你到底在幹什麼。”
清瞳瞪大,蘇錦程愣了下,“薄大哥,你跟蹤我?”
薄淵爵笑了笑,“恩,我從家裡就一直跟在你後面。直到看見你的傘被那輛車子擦碰掉,這才趕緊下了車來看你。”
看著薄淵爵那副跟蹤人還理所當然的樣子,蘇錦程也是有點心累,不過最終也沒覺得有什麼,坦然地轉移了話題。
“既然薄大哥你都猜到了,那我剛好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幫忙。”
薄淵爵唇角展笑,用下頜指了指前面的商場,“地方已經到了,馬上就能下車。”
蘇錦程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髒溼衣服,再開口時聲音裡是濃濃的驚喜和滿足感,“薄大哥,你總是這麼瞭解我。”
薄淵爵將車停好,去解身上的安全帶的時候眯眸笑蘇錦程,“別說好聽的了,面試時間是幾點鐘?”
“三點,現在是兩點十五分。”蘇錦程放下帶著腕錶的手,“抓緊點時間還來得及!薄大哥,我去裡面買套衣服,你在車裡等我一下,等會兒你還得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