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狗孃養的說的沒錯,官軍請了雷公電母,空手就能傷人……。”
一群烏合之眾嚐到了厲害才知此前敗陣的潰兵們所言非虛,一刻都不敢耽擱,撒腿逃命。
隨著戰線的深入,鄭來勇意識到他們已經衝到了叛軍腹地,但敵情究竟若何自己完全不知,得到的命令僅僅是追擊潰散之敵,且軍中有五分之一補充而來的新兵,缺乏對敵經驗這使得他不得不放慢了追擊速度以求穩妥。同時又派出了軍卒先一步探路。幾名新卒躍躍欲試向他請命,鄭來勇對這些剛剛從山野間招募的新卒十分滿意,這些人毫無怯戰之意,也不似那些所謂的良家子偷奸耍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一根筋,太實誠,但這種絕對服從指揮的軍卒才是最理想的軍卒。
很快他就接到了回報,“隊官,前面莊子院牆太高,兄弟們怕不上去,壯丁往城下扔石頭,還砸傷了咱們一個兄弟!”
鄭來勇當即罵道:“大將軍三令五申我軍不得擾民,如果確認百姓莊子並非叛軍所佔,繞過去便是!”
但他轉念想到叛軍五六萬人,區區一個莊子又怎能倖免?
“隊官,莊子院牆太長,幾個兄弟繞了老遠都沒過去!”
此時身後的友軍已經追了上來,鄭來勇不想落在人後,便親自前去檢視情況。走了不過幾十步,舉目望去,霧氣瀰漫中,斑駁的磚坯城牆掩映其中,立時恍然這哪裡是什麼莊子城牆,分明是到了德化城下。
鄭來勇心念電轉,竟然一口氣衝到了德化城下,之前得到的情報不是說有德化被圍嗎,而今這是解圍了嗎?
“都看清楚了這是九江府治所德化縣城,咱們繞過城牆追擊殘寇,不能給他們喘息之機。”
擲彈兵營的推進速度讓久經戰陣的張石頭都大為咂舌,在出兵之初他對於這次軍事行動還是極為審慎的,魏國公何許人也都在太平府被打的坐困愁城,想來黃梅賊挾持淮王叛亂之後,戰鬥力又上了一個臺階,分兵之下先克南昌府,而今又兵圍了九江府。
可現實顯然不是如想象般那麼困難,剛剛已經得到了最前方的軍報,他們已經推進到了德化城下。這意味著德化之圍已經解了,勝利來的竟然如此輕而易舉。難道叛軍背後還有什麼貓膩不成?正在張石頭疑慮重重的關口,擲彈兵營第十二隊隊官鄭來勇親自來到中軍。
“報!鄭隊官俘獲了叛軍首領,這是繳獲的將旗!”
鄭來勇麾下的軍卒先一步來報信,雙手將破爛的棋子奉上。張石頭心中一驚,不會吧?俘獲了對方的首領?如果真如此,戰鬥豈非即將結束了?他可是做好了打一場艱苦卓絕戰鬥的準備,這讓人有種重重一拳,打空的錯覺。他接過了繳獲的降旗,抖開後只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大字:“天蓬大將軍”!
張石頭不禁讚了一句,好氣派的名號,比起陝西流賊李自成張獻忠之流,那些闖塌天,腳底光,點天燈、獨頭虎之類的名字,這個將軍字號總算擺脫了那種濃厚的土腥味。但他總覺的這天蓬大將軍的名號有些耳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好像從哪裡聽過。
這時鄭來勇已經將“天蓬大將軍”解送而來,七尺高的虯髯漢子,在江南水鄉倒是少見的很,此人一身明光鎧已經被扒的只剩下了大紅色的中衣,左腿還汩汩冒著鮮血,每走一步便扭曲的顫抖著,很顯然傷的不輕。
鄭來勇一點都不客氣,一腳便將天蓬大將軍踹翻在地。虯髯漢子兀自掙扎咒罵,只是方言含混不清,張石頭聽的一頭霧水。
“稟將軍,標下鄭來勇,俘獲叛軍主將天蓬大將軍!”然後又恨聲道:“這廝兇惡的緊,傷了俺兩名兄弟!”
張石頭懷疑這個天蓬大將軍只是這夥叛軍中的一個普通頭目,但審訊一番後才發現,此人還真有可能是這支叛軍的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