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拒絕,自是一個個口口聲聲應諾。薩哈璘則忽然慘笑了兩聲,“好,簽字畫押者當即便可離開。”
話畢,便有戈什哈將一卷文書捧了上來,放在桌案之上。薩哈璘見眾人還在愣怔之中,便催促道:“如何都不想走了嗎?天快亮了,有意立功者還請早些簽字畫押離去吧!”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紛紛搶上前來簽字畫押,生怕慢了一會,那多變暴戾的薩哈璘再改了主意。
不過片刻的功夫,諾大的中軍大帳走了個一乾二淨,薩哈璘反而靜下心來,端坐於中軍主座之上,靜靜的等著,等著天亮。
“來人呀!”
“奴才在!”
隨著薩哈璘的呼喚,戈什哈進賬打千。
“傳令整軍備戰,派出斥候,設法弄清錦州城內發生了何事。”
戈什哈應諾而去,但卻十分清楚,主子的後半截命令是極難實現的。與以往圍攻明朝城池不同,這一回他們得不到任何可用內應的情報,因為這座城在三衛軍佔領之前早就成了一座死城,荒城,廢城。裡面的百姓與駐軍早就被洗劫一空,眼下城中全部是李信帶來的三衛軍,他們也曾試圖想辦法弄幾個內應,卻是每每失敗,沒有半點成功的可能。
但是戈什哈卻不會在這種時候給薩哈璘添堵,仍舊不折不扣的傳達了命令,斥候們雖然頭疼棘手,卻也紛紛奉令,一頭扎進了夜色之中。紛紛抵達錦州城牆之下,試圖探聽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隨著斥候們越來越近,他們也越發的心驚,城中隆隆的炮聲越來越響,隱隱然甚至還有一陣陣的火銃齊射之聲。他們紛紛在推測,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真如貝勒爺所猜測那般,城中發生了內訌嗎?
其中一個斥候也算膽子大,便將隨身攜帶的弓箭綁上了破布以火點燃,一支支射上了城頭。
按照他的理論,如果這幾支火箭射上了城頭,城中明軍正常的反應當是先以火銃或弓箭壓制,然後再想辦法探明城下的狀況。可是如果城中真的內訌了,他們必然會處置不及,或許面對這種毫無威脅之力的火箭,甚至會置之不理。
很快,那膽大斥候的假想便得到了印證,城上竟然沒有半分的反應,甚至連報復性的弓箭都沒射回來。那斥候當即大喜過望,“城中果然鬧了內訌,咱們射了火箭上去,他們連搭理都沒工夫,快將這天大的好訊息回去告知貝勒!”
其餘幾個與之一同來到牆角下的斥候對這種猜測也甚為認同,幾個人剛想動身離開,卻忽聞頭上有呼呼風聲,似乎有幾個東西落下。隨著咚的一聲落地,一名斥候來到跟前檢視,卻沮喪的道:“明軍反擊了,這是他們的擂石!”
話音剛落,卻見火光一閃,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爆炸,那名斥候瞬間便被吞噬在了火光之中。斥候們終於意識到了眼前的危險,可是再想逃走卻已經晚了,但見火光的閃耀下,一個個黑色的鐵疙瘩被扔了下來。
那名膽大的斥候只來得及在腦中想起了一個詞,“地雷!”
對,就是三衛軍的絕殺武器,據說連多爾袞都在這種叫地雷的火器面前吃過大虧。緊隨其後,便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幾名斥候瞬時便被淹沒在一片爆炸的lang花之中。
那名膽大斥候最後的意識也僅僅停在了地雷二字之上,其後便已經身首分家,粉身碎骨了。與之同來的幾個斥候同樣難逃此劫。
當薩哈璘得知派出去的斥候死傷大半時,便知道自己的猜測也僅僅是猜測,城中的明軍即便是在放炮,怕也仍舊能牢牢的控制住城牆的防備。
“派人去傳令,讓兩藍旗不必出兵,靜觀其變吧!”
天已經矇矇亮,戈什哈急吼吼的進來。
“主子,兩黃旗已經開始拔營了,似乎,似乎要緊隨兩白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