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信卻苦笑道:“如何不甘心?你道這功勞於我李信,於我三衛軍還是好事嗎?”
“功勞在身,總不會是壞事!”陸九跟了一句。李信則大搖其頭:“豈會是好事?你來想想,我大明自太祖朝以來年未及而立便封壇拜將者有幾人?”
陸九嘿嘿笑了,甚為得意。“俺沒讀過書,卻也知道大將軍乃其中翹楚!”
李信又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那你可曾聽過,出頭的椽子先爛?”陸九聞言似乎若有所思,李信則有寫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你呀,你呀,還是這麼衝動,這麼魯莽!”
陸九卻陡然道:“不好!”話音未落又急忙將親兵叫來:“速去通知兄弟們,情形又變,切莫放火!”
原來這陸九就知道李信心軟,已經偷偷派了人繞路去燒城,這一路上如法炮製亦不再少數了。
李信卻忽然大怒,“陸九,你再如此率性行事,捅出了大婁子,可別怪十三哥不留情面!”
陸九萬沒想到自家十三哥竟然為了此事與自己翻臉,這是此前從未有過之事,一時間竟也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李信卻又話鋒一轉,痛心疾首:“一軍之大忌便是令出多門,你如此行事,不單要害了你自己,還要害了咱們這些兄弟啊!”
陸九想不明白,自己一心為了十三哥著想,怎麼就會害了自己,害了兄弟們,雖然他仍舊不以為然,卻是再不多言。他哪裡知道,李信能如此提醒,便已經不是站在一軍之統帥的立場之上可說之言。三衛軍如今早就不是當初百十人的規模,凡事或可憑藉一己之好惡便可一言而決。到了眼下擁兵數萬,執掌一省整個戰車上不知綁了多少利益攸關之人,若是陸九每每如此,又豈會不遭人嫉恨,到時若走到難以轉圜的地步,便是皇帝也救不得他啊。
這些想法在李信的心裡一一閃過,便有些意興闌珊,既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又是為大明保留最後的實力。他不願繼續在此多做耽擱,決意起兵返回山西。
李信催馬走了幾步,卻陡然拉住馬韁,回頭喚道:“陸九還不跟上,晚了,怕是天黑之前難返錦州了!”
陸九這才回過神來,打馬上前,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十三哥若果真立了這大功,朝廷難道還能做出那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事不成?陸九可想不通!”
李信一催戰馬,同時回答陸九道:“兔死狗烹未必,鳥盡弓藏怕是難免啊!”他其實還有另一重擔憂,此前皇帝曾親自指婚晉王郡主與他,先前因了內外戰事交結,這才僥倖逃過一劫。如今,在朝廷看來清軍大敗,關外的威脅陡然消除,那些人豈不是正可藉機迫使自己與郡主完婚,屆時這兵權,只怕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了。
這也是李信近幾日才想明白的關節,若是早上幾日想通,他斷然不會派了牛蛋去往京師爭功,大不了將這些功勞都送與孫承宗,也好過讓內閣的那幾個老東西拿來做文章要好的多。
“陸九,你速速遣人南下,去迎候北上的山海關大軍,為他們做好向導工作,儘快將這些儲存完好的堡寨一一收復!”
“這,咱們何至於上趕著將這功勞拱手送上?”
李信這一回卻未在多解釋一句話,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莫要多言,速速遣人去吧!”
此時的李信已經打好了儘速返回山西的主意,仍舊從草原上走,遼西之危已解,便對錦州毫無留戀之意。
一行人狂奔錦州,終於在夕陽落山之際堪堪望到了錦州城巍峨的城牆。李信突然回首道:“陸九,咱們今日便離開錦州,上路西返!”
陸九陡然一驚:“十三哥何至於如此之急?”
一句話問出口,卻見李信戰馬已經進了城門,便又打馬追了上去。
“甚?李將軍今夜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