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護兵也踮著腳好奇的打量一牆之隔的衛司衙門究竟發生了什麼,看到經歷大人提著刀從屋裡急吼吼出來,又趕緊小跑著來到他身邊。
“大人有何吩咐?”
“衛司衙門裡可有情況?”
護兵完全不似曾敢警覺性那麼高,賠笑道:“回大人話,說是什麼檢察長,查扣了大批的東西。”另一個護兵也在一旁連聲附和。“是啊,外邊巷子裡,擠滿了大車,一直排到城門口呢!”
曾敢心頭一驚,這才想起李信前一日對他提及過的物資檢查站一說。這種與民爭利的事,於他從小所接受的教育格格不入,自是大不以為然。但李信手握大權,他沒有權力也沒有能力去幹涉,只想看他究竟能折騰出什麼么蛾子來。
曾敢所在的院子與衛司衙門雖然只有一牆之隔但卻不是直通的,他推開大門踏了出去,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了。只見昔日黑漆一片的街上被無數支火把映照的燈火通明,擠擠挨挨的車隊從衛司衙門前的大街上一直向南排了出去,竟然一眼都看不到頭。
愣了半晌,曾敢才回過未來,這李信居然真的說到做到去搶了山西商人的財貨。曾敢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拋開朝廷上不與民爭利的原則不說,他雖然是個讀書人卻對官商之間那些蠅營狗苟之事並未全然不知,這晉商能橫行山西漠北,又豈能沒有當地官員的護持?
李信貪心作祟,猛然間以通賊的藉口劫掠瞭如此多的財貨,可是闖了大禍,捅了馬蜂窩了!縱使他一時間取得了此事的上風,想一口鯨吞了這許多貨物卻是不容易,只要本地官商反應過來,群起而攻之,他以這小小的鎮虜衛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鐵釘?小胳膊又如何去與人家的大粗腿鬥?
這簡直就是胡鬧。
曾敢怒氣衝衝的直奔衛司衙門大門口,擠過門前擁堵的人群,在第二進院子的議事廳將李信堵了個正著。
“李將軍啊李將軍,眼看就要大禍臨頭了!”
李信笑道:
“經歷大人莫要玩笑,何來大禍?”
曾敢虛指外邊的車隊財貨,憂心忡忡的道:“這些財貨價值幾何將軍不會估算不出來吧,它們原本的主人又豈能善罷甘休?”
李信還沉浸在首戰告捷的喜悅中,沒料到曾敢的反應竟然如此強烈,而且想的還如此之遠,但無論如何也算是對鎮虜衛的未來憂慮,沒必要將這個討人厭的傢伙攆走。更何況,這事李信還得拉著他一起幹!
“經歷大人來的正好,物資數目巨大,無論是衛司衙門還是總兵府獨自處置似有不妥,所以李信準備籌備成立一個專門處置沒收被禁運財貨的部門,還需要仰仗經歷大人。”
衛司衙門也好,總兵府也罷,以目前的情況,套用李信前世的話講就是一套班子掛兩塊牌子,如今他還想再掛第三塊牌子。
曾敢冷笑。
“曾某還能有什麼讓李將軍仰仗的?”
曾敢由於此前的失敗一直覺得對不起恩相對他的殷殷重託,如今李信竟然反過來求他幫忙,如果自己答應了豈不是為虎作倀?可不答應又能眼睜睜看著鎮虜衛被他推上風口lang尖嗎?
臘月二十八清晨,衛司衙門前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李信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將一塊刻著黑字的木牌豎在了大門的左側。有好奇識字的由上而下依次讀著。
“軍管物資處置委員會……”
鎮虜衛本城中身已經沒有多少軍戶,圍觀的人多是衙門裡的書辦、皂隸與雜役,其中也不乏見多識廣的人物,軍管物資處置很好理解,但是卻頭一次聽說委員會的叫法。
聽著挺複雜,其實委員會里的委員只有兩個人,一是武官出身的三衛總兵李信,另一個是文官出身的都司府經歷司經歷曾敢。所有被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