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勝仗,都是自己所為,頓時將他臊的滿臉通紅,想找機會解釋,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楊嗣昌在總督行轅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宴,拉著朱梅落座,端起酒盅。
“朱將軍山西一戰功成,當為此幹上一盅!”
說著將酒盅湊到唇邊一飲而盡。一旁作陪的總兵賀人龍亦是端起就來一仰脖也跟著喝了下去,“當為此一賀!”
朱梅想著等沒人的時候再找機會單獨與楊嗣昌解釋,否則當眾駁了他的面子須不好看,便只好哼哼哈哈的含糊其辭,跟著喝了起來。原本連日大戰已經多日未聞肉腥,可現在面對滿桌子的酒肉佳餚,卻是味同嚼蠟,只希望早些結束,好將這個誤會澄清解釋開來。否則自己貪了人家之功,這不是卑鄙小人了麼?
奈何賀人龍海量,頻頻勸酒之下就醉的一塌糊塗,最後竟然不省人事……
楊嗣昌並未多喝,他很興奮席間他曾仔細詢問了幾次打勝仗的細節,朱梅雖未親歷,卻聽也與李信交流過,為了暫時維持這個謊言,也只好張冠李戴大致的描述了一番。兩千對兩萬,太原城下痛打賊兵主將獨頭虎,將楊嗣昌和賀人龍聽的目瞪口呆,若不是之前有情報做印證,還得以為朱梅是在吹牛皮呢。
藉著微醉的酒意,楊嗣昌命僕役準備好筆墨紙硯,他要連夜將呈送皇帝的奏章寫好送出去,天下戰亂陡起,是該有些好訊息振奮人心了。朱梅的兩次勝仗雖然不是決定性的打仗,卻是勝在四兩撥千斤,聞者無不熱血沸騰,甚為解恨!
略一構思便筆走龍蛇,洋洋灑灑寫了上萬言,直到滿意之後,才又重新謄抄一遍,以特質銅匣收好,交給自家的護兵,令他連夜送往京師!
月上三杆,鎮定北門開了一條縫,一騎飛馳而出,身後騰起了一道長長的煙塵,經久不散!
此時的吳山卻在壽陽城的廢墟旁暗自生氣,追了一日夜直到井陘才得知,最終還是被那股明軍逃了出去,大軍返回剛到壽陽就接到了闖王劉國能自太原發來的急令。命其解決掉那股明軍之後駐守葦澤關,將楊嗣昌封堵在井陘之外,不得讓其越過太陽山!
得到這個命令的吳山喜憂參半,喜的是劉國能終於肯將大軍的指揮權放手交與自己,憂的是楊嗣昌老烏龜不知何年何月才敢反擊,恐怕接下來的大戰都沒他什麼事了。在吳山的內心之中,頭等的大戰還是出紫荊關直搗大明京師。沒了他只怕黑煞神連代州都拿不下,但轉念又一想,劉國能或許會派孔有德帶領賊兵北上,一念及此心中竟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這一夜註定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數百里外的大明京師紫禁城中,朱由檢捧著一封書信從頭到尾一連看了三遍,心裡別提多高興,這是入春以來一次難得的勝仗,照此形勢發展下去山西戰事有望在入夏之前結束,如此看來此前自己選擇信任楊嗣昌一次果真沒錯,他的信任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朱由檢起身離開龍椅,在御案旁興奮的來回搓著手,勝利來的太突然,突然到讓他有點難以置信。就在下午還剛剛接到張獻忠在湖北勢大的訊息,熊文燦束手無策,一連兩次向朝廷告急,氣的他差點就當庭下旨將此寮拿回京師問罪。但為大局著想,這個時候不宜臨陣換帥,既然最初選擇了他,不如便再相信一次。
倒是這個朱梅,朱由檢從未聽說過,原本就是陝西副將,現在也不用回陝西了,直接留在直隸。當即擬旨擢升朱梅為保定鎮守總兵,統領保定各衛之募兵,協助楊嗣昌進剿流賊。
筆走龍蛇一番當即擱筆,便又想起了李信,不知道讓他署山西總兵事的聖旨到了哪裡?這員驍將領兵又到了哪裡?他能否不復朕望,最終在山西北部開啟局面,為楊嗣昌進剿流賊起到應有的牽制作用?這些都在朱由檢的心中劃上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思考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