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襪帽子,玉佩等物都選了白玉或者碧玉,香包全部換成了藥包。
汪雲鋒這種文人,有一點功夫底子用來強身健體,可他思慮過多,幾次三番的遇到暗殺,舊傷容易復發,精神上反而比旁人還要弱上兩分。夏令寐親自挑選了百年老人參單獨讓卷書收好,囑咐他每日裡給汪雲鋒泡上幾片,又是大包小包的強健體魄的中藥,到了災區一定要一天一副的煎熬喝了。
再晚些時候,下人來稟報,說城裡沒有大夫願意隨大人去外地,說災區人多病雜,有去無回的事誰也不肯做。
夏令寐聽了差點咬碎了一口鋼牙。這些個繁華之地的人,養尊處優慣了,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不要說是去災區,就連戰場上,大夫也是最少的,更少的是救命的藥材。
她讓人帶話,說如果願意隨同去災區救治災民的大夫,只要點頭,汪家立即附贈百兩白銀。這一下,總算有兩位點了頭,想來也不是醫術太過高明之人。
正煩惱著,夏家居然派人送來了兩名中年大夫,仔細一問,居然是當年隨著夏三爺去過災區之人。兩位大夫看了夏令寐讓人預備的藥材,又寫了方子多添了幾味,夏令寐越發感激,請人暫時住下了。
晚間,汪雲鋒一身疲憊的回府,夏令寐忍了又忍,最終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問,親自給他盛飯吃了。
今夜,沒有月。
敞開的木板長廊上有暈暖的燭光點綴著,與夜空上的繁星迴應著。庭院的最暗處隱約可以聽到秋蟬的鳴叫,池面上偶爾可以看到一兩個泡泡,一切靜謐而寂寥。
夏令寐靠在粗壯的柱子邊,一眨不眨的望著靜夜的黑。
汪雲鋒悄無聲息的進來,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道:“別擔心。”
夏令寐嘆口氣:“竕兒在宮裡。”
“我知道。太子今日帶他見了我,說是會照顧好表弟。我不在的時候,你多去宮裡走動下,竕兒缺了什麼你就送過去。皇上心思詭秘,讓竕兒裡他遠些,有錯你先擔著,凡事等我回來再說。”
夏令寐聽得他嘮叨,忍不住想起皇后說他對竕兒的縱容來自於虧欠,原本還不信。畢竟最初見時,汪雲鋒對夏竕十分的嚴厲,回了北定城之後,日日於夏竕在一個地方卻不得相認,想必讓他煎熬。因為疼惜那個孩子,所以就算想要教導也總覺得沒有底氣。
夏竕沒有將他當成親生父親的自覺,可汪雲鋒已經把夏竕放在了心坎上,是心裡最重要的一道疤。
夏令寐回握住他的手,忍不住湊過去,在他唇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汪雲鋒愣住,轉瞬抓緊了她,反吻了上去。
五五回
她眨眨眼,倏地笑了起來,抱緊了他的頭,兩個人相互依靠著,交纏著,慢慢的融二為一。
這一夜,汪雲鋒突然出現的脆弱和痛苦如同曇花一現般,隨著黎明的出現再也尋不著了。
清晨,汪雲鋒還沒來得及去上朝,管家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說:“昨夜隱約聽到大門外有腳步聲,門房開啟門去看又沒有人。小白派人駐守在了大門口,之後就撿到了這些個東西。”
粗使男僕抬進來幾個筐子,裡面雜七雜八的有棉被,有舊衣裳,更多的是藥材,還有沾著泥土的草藥。
小白的衣襬上還帶著露水,跟著老管家稟告道:“晚上陸陸續續有人來,看服飾有的是商賈,有的是小廝,還有些是城裡的居民,老少都有,把東西放在門口就走了。”
汪雲鋒正吃著早點,夏令寐在一旁給他盛粥。到了秋日,天氣漸冷,不吃早點去上朝的話,汪雲鋒半路上就會頭腦昏沉又冷又餓。以前老管家要苦口婆心的勸他吃東西,夏令寐來了汪家之後,就自動自發的接替了老管家,每日裡盯著汪雲鋒用飯,一頓都不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