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投靠大今時即被師父毀去,所以剩餘的箭枝讓金利當寶貝一樣藏了起來,節南卻想不到會在佛門清靜地碰上。
這也讓節南馬上想到金利沉香。那女人上回在海煙巷吃了她的大虧,半個月聲息全無,還以為正盤算著報復她呢,結果卻是劫持崔玉真?這屬於哪門子謀略?聲東擊西?敲邊震鼓?殺雞儆猴?如果不是金利沉香的動作,長白幫自己搞出來的,這毒箭卻從何處來?
“這裡。”煙裡一道黃影,從頭到腳覆一片紗,腳踩一個痛哼的人。
蜻螭輕振,節南無懼上前,隱隱看出黃影踩得那人戴著兔面,不好分辨是吉平還是文心閣其他弟子,卻能分辨黃影的邪氣,“你是什麼人?”
“我?”聲音雌雄難辨,“來警告你的人。”
“警告什麼?”節南就算心裡戒備,面上仍很淡定。
“警告你別擋我們的路,立刻解散兔幫,有多遠滾多遠,要是再讓我們看到一張兔子面具,就會落得如此下場”黃影一蹲一立,手中多一把金刀,一張灰兔面具,鮮血從兔面往下滴答,腳下的人已經安靜,“見一個,宰一個,不論男女老少。”
節南怒嘯,出手不猶豫不收斂,使出“蜻螭龍吟叱九天,無相無形生碧海,三魂七魄滅輪迴”的螭龍三變,瞬間捲起滾滾濃煙,殺氣無孔不入,往黃影襲去。
黃影本身功夫絕不弱,也沒將一個戴著兔子面具的女子放在眼裡,蜻螭未到之前,還哈哈笑,“女人膽子倒不小,也不打聽打聽老夫的名號,就敢”
忽然住嘴,竟看不清對方的劍在哪裡,只有一面青芒朝自己壓來,逼得他不得不往旁邊閃。然而,一道月光兇狠揮來,他縱到半空,又讓朵朵飛來的劍**回地面。青芒,月光,劍花,如此週而復始,連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快得令黃影咋舌。
橫行黑道數十年,幾曾見過這種劍招,似無幻化卻看不到劍,似能防住卻無力反擊,人分明在他面前轉來轉去,他卻怎麼也抓不到,反而讓這一道道的青光,割得衣服破面板裂,血痕猙獰散佈。
好不容易抓了個空隙,他跳出劍光,就地打滾捉起自己的關月大刀,卻發現除了變薄的煙色,眼前並無一人。他哪裡還笑得出來,原本以為用不上兵器,這會兒拿在手上也不敢再大意,左揮右掃前後切,自以為防得滴水不漏。
“小娘兒們有些道道,怪不得能領一幫漢子,不過終究力氣不濟,光蹦得快有個鳥用!老子”忽然脖頸後面豎寒毛,勐地轉頭瞧。
“這裡。”
黃衣人聽到腦後一聲冷冰冰的沙音,連忙扭回頭,驚見那兔牙暴前血紅兔唇的女子,不知何時落在他的大刀上。他腦中尚且空白,那女子就點刀躍起,一劍刺向他的咽喉。
這一式,是他唯一看清的劍式,看得清,卻躲不過。太快,快得連一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喉頭就被釘住了。眼珠子往下轉,這回甚至看清了劍身上的蜻蜓翅膀紋。
“蜻”
說完此生最後一個字,黃衣人站著,嚥氣。
煙散去,中毒的香客們在地上呻吟,看到沾著一身血的節南,嚇得直哆嗦,節南也顧不上,只是極快掃過附近每一處,想找到方才被黃衣人刺中的灰兔。
“這裡。”王泮林清朗的聲音響起。
節南循聲找見了王泮林。他正蹲在那名灰兔身旁,撕開灰兔的衣衫,檢視得是胸口。
節南的心直往下沉,邁不開步子。
師父死的那夜,還有平日像家人那般親近的一批門人,一個個在她眼前被殺,那種撕心裂肺之痛,以及對自己無力之恨,她發誓再也不會經一回。故而,她和小柒相依為命,不結親不交故,很看淡情誼,不會挽留她們喜歡的人,也不想成為彼此的牽念。生離。總好過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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