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曦剛才在凌軍病房裡的精神狀態,如果還能留意到病房內的隱蔽攝像頭,那麼,她不做特工還真有點兒浪費了。
小曦靦腆地笑笑,沒有回答,反而繼續說:“還有,像凌軍提到的,關於梁叔叔對小姨的感情的細節,能不能再給我更多的資料?越多越好。”
得到仝天祁的眼神默許,皇甫軒皺眉答應了。隨即,他開始好奇地打量小曦。
“謝謝。”小曦平靜地致謝,頗有些波瀾不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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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夫妻同心”神奇嗎?更詭異的情形其實是“夫妻同命”。比如現在,同樣被人用怪異的眼光審視的,還有萬里之外的幽基地醫院病房中,正努力調節著自己呼吸頻率的安遠。
一場針灸給藥下來,全身主要穴位都要照顧到,幽特製的藥劑,給藥過程可以用“蝕骨”來形容。對幽自己的老隊員來說,這都算得上一種難耐的煎熬。
但是安遠這傢伙,不但挺了下來,而且居然幾乎沒怎麼吭聲。梁筌撥弄著手裡的錄音筆,耔陽揉搓著下巴上新冒出來的胡茬,兩個人都以一種發現新大陸的眼神注視著安遠。
“是個好苗子!”耔陽微勾著嘴角。
“哥,我黨齡是不是比他長?”梁筌覺得自己這個老黨員的地位有點兒被動搖。
耔陽微微一笑,按下按鈕,安遠各關節上的桎梏被鬆開。
安遠閉著眼睛微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梁筌好奇地湊到安遠附近看熱鬧:“怎麼樣啊?滋味不錯吧?”
“哇!”只聽梁筌一聲慘叫,原來,是安遠卯足了勁兒,趁梁筌放鬆警惕時奪下了梁筌手裡的錄音筆,還不忘握住錄音筆的尾端,把有子彈頭形狀的前部重重地戳在了梁筌的心口窩上。
此時,耔陽已經靈敏地閃到了三步開外的地方。
第六十章 證明自己
“遠哥,你這是恩將仇報!”梁筌捂著心口窩退到耔陽身邊。
安遠剛才那一下雖然猝不及防,但力度對梁筌來說只能算是撓癢癢。筌仔叫得悽慘,那是因為覺得安遠一邊狂咳一邊刪錄音記錄的樣子著實挺讓人心酸。
梁筌突然明白了安遠這一天一夜裡所有的堅持,原來就只是為了讓那隻細瓷做的小兔子不替他擔心、不為他心疼……梁筌心裡頓時燃起了一絲莫名的感動。再轉頭看看耔陽,耔陽居然抿著嘴強忍著笑意,小梁筌靈光一閃突然“醒悟”了過來。
“哥,你給我做主!你不是說將來聽了錄音他們小兩口得一起感謝我嗎?你看看,你這主意出得一點兒都不好!”梁筌拉著耔陽的胳膊,告狀一樣說。
“呃……”耔陽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尷尬得直了直腰,還沒等解釋,安遠殺人一般的目光就已經射了過來。
“咳咳……”耔陽以拳掩唇清了清嗓子,“小筌,半個小時以後,讓喬叔他們過來再會一次診。”耔陽頓時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哎?你……”梁筌沒報復成,極不情願。
“快去!”耔陽假裝嚴肅又催促了一聲。梁筌只好撅著嘴不情不願地出去。
病房裡安靜下來,只有耔陽和安遠兩個人,耔陽抱肩而立,沉默地看著安遠刪完錄音,又賭氣地把電池卸下來扔到床底下,要是手邊有螺絲刀,估計他可能就要拆儲存卡了。這些孩子氣的動作,安遠現在做起來還有些笨拙,偶爾扯動了傷口,他又不得不停下來緩緩,再配上安遠現在微微浮腫的臉,他現在整個人都有種憨稚的喜感。
耔陽眼圈一熱,再看不下去了。他用力擼了擼自己精短的頭髮深吸了一口氣,對安遠說:“對不起,我失職了。”
那段錄音,耔陽本來是想留給他自己的,提醒自己,這是他在影護任務中的唯一一次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