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境之後,丹青道士便可以作得出“靈圖”了。
而靈圖之所以為“靈”,乃是因為可以藉著那畫卷,與這真實的大千世界互動。
他摺扇上那一幅畫出了渭城的《千里江山圖》算不算靈圖?算的。
月昀子的靈魂被他封入了畫中,而他還可以在畫中看到龍二子睚眥向此處來——現實世界當中發生的某些事,已可以在這畫上反饋出來了。
但……洞庭君這一幅靈圖《煙波洞庭圖》,所能做到的事情卻更多。
它已經可以影響到這個實實在在的現實世界了——就如方才那樣,將狠心碎了本命法寶的月昀子神魂分身給纏住、拉回來!
這應當是……玄境的丹青道士的手段了。
一位玄境——至少是玄境的丹青道士作了這幅靈圖,被洞庭君得了去。
李雲心意識到這其中應當包含了一些他會感興趣的故事。
卻說洞庭君以這靈圖作法纏住了昆吾子,才轉頭看睚眥:“那麼,現在,本君如何脫困呀?”
這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太陽終於落到山的那一邊,而月亮還在西面遮遮掩掩。昆吾子之前將洞庭翻了個底兒朝天,自天空上潑下海量的湖水。那些水氣便都未散去,讓月光也朦朧了。
便是在這樣朦朦朧朧的光線裡,李雲心看到睚眥笑起來:“名為圈禁,實則是要你守著一件大寶貝吧。”
“你便在這洞庭裡守了兩千年……唔,今日時候到了。可知是誰叫我來解脫你的麼?”睚眥笑的時候露出牙齒,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不知為什麼李雲心看到他這樣子,心中忽然一緊。他想起了當初的九公子。
他如今已是真境的大妖魔了,九公子,不過是化境巔峰而已。
但他……只有他,帶給過自己那樣緊迫的壓力。
那是生存與死亡的壓力。
而此刻李雲心看到他的牙齒看到他的笑容,便又想起了那位龍九子。
他莫名地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於是微微握緊了手中的摺扇。
洞庭君沒有說話,睚眥便笑著,繼續道:“乃是真龍呀。真龍,現世啦。眼下真龍想要見你,更說一旦你解脫了,橫豎不要這洞府,便將洞府送於我——本公子……本君,便可安心修煉、恢復境界了。”
“而在你走之前,得將那那件大寶貝交給本君,由本君繼續鎮守。你麼,便可功成身退了。”
李雲心皺起眉。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亦或身處兩個玄境大妖之間令他緊張了。
他覺得睚眥口誤的那一句“本公子”……聽起來耳熟極了。
第二百章 孰無情
洞庭君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朦朧月光中的睚眥,沉思片刻,才道:“啊呀……這可是,大事情呀。”
“那麼也是那真龍,教了通天君如何解開這禁制麼?”
“正是了。”睚眥笑起來,又看了看李雲心,“也因此,需要我這九弟出一把力。”
他走到李雲心身邊,湊近了來看他。
睚眥在笑。李雲心看清了他的笑容。
白天的睚眥,笑容真誠爽朗。並不僅僅是指“給人的感覺”——即便李雲心這種察言觀色的專家,也看不出偽裝的成分。
要知道,他是可以看得出昆吾子的細微表情的“專家”。
但此時再看他的笑……
就已經變得詭異非常。
那是“皮笑肉不笑”。充滿了惡意的笑、迫不及待要做些什麼的笑、殘忍而暴虐的笑。
此刻這笑容掛在睚眥的臉上。他就這樣死死地盯著李雲心,也不去看洞庭君。慢慢說道:“這禁制,得用兩個龍子的力量才打得開。我這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