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旋轉,目光中多了幾分判研、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我笑了,走到他身後,彎腰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肩,臉龐貼在他的耳側:“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這並不好笑!”手中的筆被他丟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碰擊聲後,向前滑落掉到了地上,彈簧、筆芯、塑膠殼四散崩開。
我僵硬的直起身,倍感無趣,這是賀佳第一次對我發脾氣,以前他也生過氣,但都是嚴肅的談談話而已。我不知道他此時的火氣從何而來,如果真如李威所說是因為我,那我怎麼得罪他了?至於如此!
“為什麼回來不先打招呼?”他冷硬的聲音能聽得出在剋制著怒火。
“我想給你個驚喜。”真是這麼想的,我想在日落時分敲他的房門,看他驚訝萬分的表情,得到他熱烈的擁吻。
他頓了一下接著問:“為什麼不開手機?”
“沒電了,火車上沒有電源。”
“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在上班,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公司。再說,我還要去祭奠父親。”我的聲音有些沒底氣,李威批評我的話終究有些道理,一個人去河邊好像是有些理短。
“為什麼要一個人去,為什麼事先不跟我說,李威都能陪你去,我就不能嗎?”他好像有些激動,我站在他身後,只能看到他濃密的黑髮,看不到表情。
“不是什麼喜慶的事兒,有些人是會覺得不吉利,我怕你……”
“你倒是為我想的很周到的!”他冷笑著說:“我想問問你,我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勞駕你這麼細心的考慮我願不願意去!”
我咬住嘴唇說不出話來,這也是賀佳第一次用這麼刻薄的語氣和我說話,那麼陌生遙遠,這讓我很委屈,委屈到自己都有些不安。這種熟悉的感覺我經歷過,和李威分手的那段時間天天都在體會著,我惶恐了……
“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說著,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紙,抬手遞給我,我被動的接過來,是一份表格,抬頭赫然幾個大字:“調動工作申請表”。向下看,姓名一欄的名字居然是:周雨心。
我的名字?
我愕然:我要調動工作?怎麼回事兒?下意識的看向賀佳,不知何時他的轉椅轉了過去,現在他正面對著我坐著,神情依舊肅煞,目光凌厲,他的表情讓我有些害怕。
我接著往下看,恍然大悟:這是黃老師替我打的申請,他前幾天曾經跟我提過,要我好好看看,修改一下,希望我回來時帶到學校去,單位如果同意就蓋章,如果不同意他說可以幫我從教育部或文化部想想辦法。我當時只是說考慮一下,沒有答應。可是怎麼到了賀佳手裡?
“奇怪我怎麼搞到它的吧?但是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我的女朋友一個人在北京忙些什麼?為什麼我都不知道她要調去北京,自己卻像個傻瓜一樣在這裡憧憬著和她舉行婚禮!”語調平和,卻透著冷森。他的手支在唇邊,我能想象到他嘴唇的形狀,也知道了他怒氣的由來這份調動申請表!
這多少讓我安了些心:他的怒氣能證明他對我的在意,這種肯定即使多年的老夫老妻也不會嫌多。剛才我還以為他要離開我了……
“其實這只是黃老師給我的建議,我考慮過,後來放棄了。我知道有這麼一份表格,回來時黃老師給我列印了一份兒,但是我留在他那裡沒拿,我都沒仔細看過。”我真誠的看著他的眼睛說,希望他能看出我說的是實話。
賀佳的姿勢依舊沒有變化,他的冷森的氣勢我從沒見過,這回真是開了眼。因為搞清楚了問題的癥結,我的心踏實了,這是誤會,所以我對他的火氣也就不再害怕,恃寵而驕就是這樣的吧。
我接受賀佳無聲的審視,直到我快有些站不住了。我看了看他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