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我感慨著說。安子昂了昂頭,似是驕傲,卻有些落寞。我在心裡對她說:“祝你幸福!”
安子換衣服的時候,我在婚紗店裡閒晃,這間店裡還擺放著一些放大的婚紗照片,一個個的看過去,每一個新娘和新郎,都是甜蜜的神情,不禁莞爾:結婚都是件喜慶的事兒,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六十億人的嘈雜地球,偏偏彼此執手,多麼不易。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特別出眾的婚紗照,放得很大,外景是巴黎的鐵塔,新娘很嫵媚,新郎很挺拔,但是,很眼熟。我忍不住近前仔細的看:天哪!是章愷!章愷也要結婚?!
告別安子,我給阿敏打電話,無人接聽,我坐在街邊的一個長椅上,不停的給他打,還是不接。最後打到他的手機關機了,許是沒電了,我也放棄了,握著手機出神:章愷要結婚了,阿敏怎麼辦?昨天就覺得他有些卻說不出來的異樣,原來是這樣……
倒了我也沒有接到他的回電,而他的手機卻總是關機,看著手機裡的播出電話長長的一串名字全是:“阿敏”,我嘆了口氣,去接賀佳下班。
他在加班,我就坐在樓下的馬路牙子上等,燈火闌珊的時候,他終於出來了,也是一臉的疲憊,看見我卻露出明媚的笑容,想起下午看到的婚紗,和婚紗照,我不禁也有些心襟盪漾。
我們到了陶然軒吃飯,還是第一次進來,在燈火通明的大廳裡,我看到了阿敏,正坐在一架黑色的鋼琴前彈曲子,不禁站住了,遠遠的看著他:人來人往的大堂裡,他就像背景音樂一樣,沒有太多的人會在意他,當然,他也沒有注意任何人,專注的神情仿若在另一個世界,穿著黑色的西裝,優雅而深情彈著的是那首《tears》,流暢的琴音清澈的迴盪著,無視著周遭嘈雜的人流,有些許落寞。
他,難過嗎?
“走吧。”賀佳用力的摟了我一下,恍惚見側頭看他,他也正看著阿敏,喉結動了一下,不知為什麼,我覺得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善。
吃飯時心裡轉的還是阿敏和章愷,不禁想起昨晚賀佳臨睡前在我耳邊的耳語,看來他真的很介意阿敏,那我要不要告訴他關於阿敏的故事呢?應該讓他安心的,不是嗎?想了好久,我試探的問:“賀佳,你怎麼看同性戀?”
“同性戀?”他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哦,沒什麼,就是北京的樂團裡有位大提琴手是同性戀,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我盯著他的面容,等著他的回答。
“樂團裡怎麼會有這種人?”他皺皺眉頭:“你們黃老師也能容忍?弄得烏煙瘴氣的!我看等你比賽完了就回來吧,北京以後也少去,文藝圈裡太亂。等結了婚在學校裡帶幾個學生,自娛自樂一下就行了,不用太當真。拉琴不就是為了掙錢,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我嘴裡的飯被他這一句話噎在喉嚨上,咽不下去,怔怔的看著他。
“怎麼了?快吃飯。一晚上心神不寧的,想什麼呢?” 說著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給我夾了一筷子菜。他的指間閃耀著鑽石的光澤,那枚鑽戒他一直戴在無名指上。
我又想起了放在琴盒裡的那張調動申請表,心裡嘆了口氣:以後再說吧!
走的時候,阿敏已經不在了,經過大堂時,我看了一眼鋼琴邊空空的座位,有些黯然:阿敏,你是在獨自傷心嗎?
晚上回到了賀佳的住處。他一進門就仰躺在沙發上,愜意的說:“終於回來了!”
“你家‘太歲’走了?”
“走了,把我爸媽也帶走了!通通的去愛爾蘭happy去了。”
“不是說他跟你爸媽生氣了嘛,這麼快就好了?”
“他是跟我生氣!沒法直接發火,就撒到太上皇和皇太后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