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倒是不在意這些,她現在也沒時間在意這些啊,一直都要緊鑼密鼓地學習。
為了這個,林望舒特意從白紙坊搬回去了新街口,新街口那邊到底清淨,一個人獨享一個大院子,想學到什麼時候就學到什麼時候,想怎麼學就怎麼學,哪怕她半夜睡不著起來背古文呢,也不妨礙別人。
關彧馨見此這情景,有些看不下去了:&ldo;你這孩子是不是學傻了,你一個人這樣下去怎麼行!&rdo;
於是她乾脆跑過去,和林望舒一起住,陪著,這樣早晚還能給她做個飯。
林望舒看關彧馨這麼陪著自己,其實心裡很不忍,畢竟關彧馨白天也得上班,晚上又要照顧自己,幫自己做飯,太辛苦了。
不過想想,勝負就在這麼兩個月,她得拼一把,熬過去也就好了,也就沒說什麼。
這段時間,陸知義知道她回來新街口備考,也來過兩次,看關彧馨在,也就和關彧馨說了幾句話。
本來林望舒還有些擔心,怕陸知義和自己媽幾句話不對付起了衝突,誰知道,她們兩個竟然意外聊得來!
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起早年間絨花鋪的絨花,說起黑紫羔的羊皮襖,說起白雲觀的星神殿,說起當時唱戲的誰誰誰,說得那叫一個相見恨晚。
最後兩個人還一起嘆:&ldo;現在的年輕人,可憐見的,哪見過這些!&rdo;
林望舒見此,也就隨她們去了。
這時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當院子裡的香椿樹葉子快要掉光的時候,高考也開始了。
這天週六,林望舒最後一次來到了教室,給大家上了一堂英語課。
她可以感覺到,這趟英語課,大家上的格外認真,帶著一種儀式感的鄭重。
當這堂課結束的時候,按照流程,她應該和大家說再見,之後就離開教室了。
可是下一週就要高考了,好像臺下的所有學生都在望著她,大家都在等著她說些什麼。
她一時竟然有些詞窮。
三十多歲的她,人生已經走過了一半,她幾乎覺得自己迴天乏力,這個時候,她重新回到了二十一歲,利用自己先知的優勢,提前備考,大半年的兢兢業業,終於等到了高考,終於有機會踏入那個沙場,為自己的人生拼一把。
她胸口澎湃著一種說不出的熱情,像一把火,燒著她,這讓她竟然鈍於表達,不知道該怎麼將心中那股熱切的期盼說出來,傳達給這些孩子。
其實,她想想,他們也不需要她來傳達什麼了。
所以最後,她開口道:&ldo;同學們,你們知道嗎,小林老師的人生中,有一些事,一直很後悔,其實並不是沒有機會去修正,只是人很難痛下決心毅然決然,人是有惰性的,也是有慣性的,當一個人沿著一條彎路走得時間越長,沉沒成本越大,也就越難回頭了。&rdo;
她笑了笑:&ldo;我真的很感激,我比絕大部分人要幸運,重新獲得了一次機會,我擁有了一個選擇權,一個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權利。&rdo;
教室裡三十九個學生靜寂無聲,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在聽她講。
林望舒繼續道:&ldo;同學們,以前老師讓你們學習,你們說推優上大學的機會你們根本不可能有,現在好了,放開高考了,請相信老師,這是一次完全公平靠著實力取勝的高考,你們和我一起,擁有了這次選擇人生道路的權利,現在‐‐&rdo;
她笑道:&ldo;我們一起牽著手,跨過高考這道門檻,去選擇自己的人生吧。小林老師在大學裡等你們,我們不見不散。&rdo;
說完這些,她便走出了教室,走出教室的時候,眼角濕潤的餘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