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對對面的另一個老人說道。
“唉!真不知道這群俄國人到底是什麼組成的奇怪體!別看這些人打仗殺人的時候兇狠得象惡魔一樣,可奇怪的是,他們並不傷害孩子,知道嗎?我看到好幾次那些俄國人啊,總給德國孩子東西吃。他們好象特別喜歡孩子。”對面的老人點點頭,有些疑惑的說道。
“還說這些幹什麼呀,反正現在咱們可沒什麼好日子過了!天天瞧著那些人在咱們面前晃來晃去,我看著心裡都煩!”白頭髮老人嘟囔著說著。
我低頭默默地聽著,心裡交織著很多奇怪的感覺,剛才看到了瘋狂的捷克市民報復德國人的兇狠,現在又聽到這些自詡“解放”世界受壓迫人民的蘇聯士兵的“英勇”事蹟,我的心裡同時有兩種感情佔據著,一方面我同情德國無辜市民的無端受虐,一方面又不知該如何看待那些作戰時英勇無畏卻在個人素養方面又野蠻無恥集合體的蘇聯士兵。
沃爾特啊,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呢?我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兀自發起呆來。
“知道嗎?我們那兒造了很多的戰俘營,每次我去城外女兒家看望外孫啊,都能看見他們集合放風呢!看的我心裡特難受,都是些小夥子啊!那一個個看起來才多大啊,就這麼天天被人象趕牲口一樣趕來趕去的,真替他們不值啊!”白頭髮老先生又開始絮叨起來,他對面的老人沒有答話,可言者無心,聽者卻有意了起來。我聽在耳裡,立刻想到了沃爾特,於是連忙問那位老先生道:
“先生,請問你剛才說到的那個戰俘營在哪裡啊?是在奧格斯堡市裡嗎?”
我的提問讓老先生有些意外,他推了推擱在鼻樑上的眼鏡,用充滿戒心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倒是反問道:“孩子,為什麼這麼問?”
我坦誠地回答道:“先生,我的朋友、親人聽說都被關進了戰俘營裡,我一直在打聽他們的下落,不久前,在維也納,有人告訴我這裡可能會有他們的下落,所以我就來了。我本來要去慕尼黑的,可沒有去那裡的火車,只有這趟車去奧格斯堡,我這才乘上這趟火車的。剛才我還在發愁下車之後,該去哪裡找他們,正好聽見您在說戰俘營的事情,所以就冒昧的問您了!”
“原來是這樣,其實那個戰俘營在戰爭結束後不久就建起來了,也有快二個月了,一開始沒有人住進來,後來陸續來了好多戰俘被關在了裡面,那戰俘營可大著呢,一字排開有好幾裡地啊!不過這麼多人,在城市裡可沒這麼大地方好放啊,所以那些戰俘營都沿著萊茵河修建的,都放在了城市外邊呢!你下了火車後,再乘去開往郊外的公共汽車,沒乘幾站就能看到好多大大的戰俘營了。”老人熱心地回答著我的提問,他和藹的樣子,說話時濃重的鼻音和他那個大鼻子讓我不由得想到了爺爺,明知他這樣的普通百姓並不一定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又小聲地問道:
“先生,您知道那些可能被軍事法庭審判的將軍們現在的情況嗎?”
“唉!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會被判什麼樣的刑,我只從報紙上知道現在他們還被關押在柏林等候審判呢!聽說有些當過佔領地總督的戰犯還要引渡回去,到那些地方接受當地人民的審判啊!真可憐啊!當初的將軍如今卻淪落到被千夫所指,萬夫所罵的地步,唉!戰爭啊,這都是戰爭惹出來的禍啊……”老先生說著說著,頗為傷感的嘆息道。
我無語,轉頭看向窗外,思緒卻已經飛了出去,想到上了年紀的爺爺還要保受牢獄之災,心裡一陣難過。爺爺,你一定要保重啊!
在奧格斯堡下了火車後,告別臨座的老先生後,在問訊處的指引下,我立刻趕往長途汽車站,乘上了開往城郊的汽車。說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居然在開往不是我目的地的火車上讓我得到了關於戰俘營地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