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他身上穿的橙色獄服被雨水完全打溼了,溼乎乎地貼在身上,他的臉色因此凍得有些蒼白。他呆呆地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起來有些疲憊,布萊特看了一眼時間,中午十二點半,午睡時間,葉遲雷打不動的日程表在此時顯現了出來。
“你可以睡一會兒。”布萊特難得溫柔地說。
葉遲望了他一眼,他那雙極黑的眼瞳已經被睡意征服而顯得迷濛了,聽到布萊特的話之後立刻閉了起來,頭微微側到一邊,不過三分鐘的功夫就睡著了。那毫不設防的模樣實在令人驚奇,至少進監獄這種地方的人,沒有一個會隨便在別人面前直接睡著的,要麼是葉遲實在太過於天真單純,要麼是他對布萊特有著十足的信任。
如果不是急著趕路,布萊特倒很想把車停在路邊聽一聽他平穩的呼吸聲,那緊緊抿著的嘴唇也有十分的吸引力。說實話,布萊特相當中意葉遲,他獨來獨往不是無緣由的,性格上的巨大缺陷導致他不喜歡與他人有過多的接觸,雖然他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還沒成為流浪僱傭兵之前,他所在的團隊首領就曾說過,布萊特是匹獨狼,永遠不可能找到另一半。
不過現在,布萊特忍不住輕輕吹了聲口哨,心情十分愉快,葉遲的表現完全符合了他的喜好,迎合他的性格缺陷,看來首領的預言要落空了。
風雨聲和馬達轟鳴聲構成了布萊特的車內世界,在他第一天乘坐押解車從碼頭到監獄時就計算過行程時間,大致在一個小時左右,誤差不會超過五分鐘,而現在他已經開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達到碼頭。昨天的補給船應該還因為颶風的緣故停留在碼頭上,通常情況下,補給船上會配備五名荷槍實彈的警備人員和二十名後勤人員,他完全可以單槍匹馬解決掉那五名警備,但現在手上的子彈並不多,再加上路上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所以布萊特選擇讓前兩輛車去打頭陣,儘量把風險降到最小。
尖銳的剎車聲打斷了布萊特的思路,前面兩輛車都停了下來,從偶爾間斷的雨簾裡,布萊特看到前面有一大片塌方,這條路一邊靠海,一邊靠山,靠山的位置其實有過加固,但可能經歷了幾次颶風大雨,加固用的鐵絲網網眼之間焊接的螺絲本來就有所鬆動,再加上昨晚歷年罕見的惡劣天氣,才出現了塌方。
巨大的山石和大量的黃泥堵住了這條只有五米寬的路,布萊特很清楚以人力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清理出道路來的,他們更不能在疾風驟雨中冒著生命危險攀爬還有可能再次塌方的山體,然而這場颶風在明天就該徹底結束,補給船也會在那時離開。
他們是趕不上這趟船了。
在塌方的前方還停著兩輛相同型號的越野車,應該是逃跑的獄警留下來的。車上下來了兩個囚犯上前檢視,其中一個剛一開啟車門,就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從車內探了出來,擰斷了他的脖子,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另一個人立即哆嗦著往回跑,沒跑兩步,就被黑影撞飛了出去。
布萊特原本只是放慢了車速,在眼前的一幕發生之後,他徑直往左打死方向盤,硬生生把車掉了個頭。
車子停頓了一下,布萊特踩住油門,直接把速度飆到一百二十碼。‘砰’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右車門,這輛正處在高速行駛中的車立即向左傾斜撞上道路左側的護欄,布萊特踩下剎車,等到車子恢復到平穩狀態之後,毫不猶豫地再次踩上油門。
葉遲早在被撞擊的時候就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抹乾玻璃窗上的水汽,把布萊特交給他的那隻手電對著窗外照。
‘砰’,又是一聲,那東西直接砸在副駕駛座的玻璃窗上,只是這次的力度稍微小了一些,布萊特只是微微往右打方向盤,就把車子正了回來,受到兩度攻擊之後,布萊特已經把速度加到一百五十碼,轟鳴的馬達聲透過颶風傳到布萊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