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說:“原來你也曾經是文藝青年啊,幾時變成的經濟適用男了?”
馬驍說:“遇上你以後。可惜,我從前風花雪月的時候你沒趕上,不然,我肯定可以花得你眼花六轉。”
念萁抱著他的腰說:“你現在也很風花雪月。整天風言風語口花花……”
馬驍忙說:“後面呢後面呢?你也有接不上的時候吧,哈哈哈哈。”
念萁就說:“頭皮如雪……眼白如月!”
馬驍說:“好,你說我有頭皮屑,那你幫我洗頭。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洗澡了,我正求之不得。”
念萁沒想到繞了一圈又落入他的圈套裡,笑著啐了一聲說:“這裡是觀音菩薩的道場,你不要胡來。晚上十二點不是要去撞鐘?清心靜欲才行。”
晚上去普濟寺撞過新年第一聲鍾,燒過新年第一柱香後,念萁在平靜中渡過這新年的第一夜。酒店的窗戶被她開啟一條縫,春天的第一縷風吹進房裡,她開著一條窗戶縫拉開窗簾睡了一個安穩的覺,這間客房朝東,她要讓春天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
臨走那天,兩人在百步沙上慢慢走了很久,都不說話。海島風大,念萁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翻起了帽子,帽沿一圈絨絨的狐毛,顯得她的臉像少女般的稚弱。念萁還說冷,從口袋裡拉出一條馬驍從泰國帶回來的泰絲圍巾,雖然輕薄擋不了多少風,卻很鮮豔美麗。她整張臉都埋在圍巾下,只露出一雙眼睛,冬日的陽光薄而無力,曬在身上也沒有暖意。念萁越走越冷,但馬驍不說回去,她也就陪他走著。
百步沙外的海水的渾濁昏黃的,一點不美。有海鳥又啞啞地低旋飛翔,冷清清孤零零。就連這個在夏日人滿如集市的百步沙灘,也只有幾個人在走走站站,看一無可取的風景。真是時候來得不好,就這幾個人都是袖著手縮著脖子哆哆嗦嗦跺著腳,天氣真冷,比他們來的那天又降了幾度。看來是一股寒潮長途跋涉從西伯利亞不遠萬里來到了海島,北風撞上大洋環流,水汽加重,路上起了一層白霜,空中彤雲密佈,有下雪的跡象。
真冷。好在就要回去了,念萁想。
然後她開口對馬驍說:“馬驍,回去以後我要做個手術,不大,只是把炎症切除。我不想告訴爸媽,免得他們擔心。他們一片好意讓我們出來開心,我怎麼能掃他們的興?”
馬驍點頭說:“我知道,輸卵管卵巢囊腫,有炎性積液形成較大的腫塊,必需手術切除。”
念萁轉頭看他一眼,問:“你看過我的病理報告了?”
馬驍反問她,“你瞞著我有意思嗎?”
念萁笑一笑說:“這個病,又不是什麼可以公告天下的,人家癌症病人還可以說出來讓人同情,我這個算什麼?本來是小毛小病,多說兩句別人不嫌我囉嗦,我自己都嫌煩。動個小手術切了就好了,開學就可以去上班。”
“你都算好了?時間安排得倒是正好。我很為你的冷靜感到驕傲。”馬驍不鹹不淡地說。
念萁心裡難過,看著昏沉沉的雲和黃濁的海水說:“你是早就嫌煩了吧?依你的性子,我這個破敗的身體,不能讓你盡興。你這麼久以來一直剋制著自己,我很難過……”
馬驍冷冰冰地打斷她說:“楊念萁,你是一個淑女,注意你說話的用詞。”
念萁別過臉說:“對不起,我只是想說出我想說的。馬驍,手術後我只有一邊輸卵管是好的,我大概是不能懷孕了,我們分手好不好?你這樣委屈自己,我實在不忍心看。”
馬驍把臉湊在她耳後,磨著牙,說:“委不委屈,不是你說了算的。分不分手,也不由你來定。我們結婚的第一天我就對你說過,如果和我結婚很委屈的話,我道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