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堇心裡的火氣一下子騰起來,她細長的美目冷如寒冰,臉上明明笑著,卻是殺意隱隱,聲音明明柔和,卻像把刀刃,“什麼樣的貨色生產什麼樣的種,竟然你們這麼會蹬鼻子上臉,那我就把你們的鼻子和臉一刀一刀割下,看你們還如何蹬?”官姨娘只覺得冷汗直冒,她難以置信,這話會是這個越來越懦弱的丫頭說出來的,心裡一片毛骨悚然。然而轉而一想,如今老爺最寵幸她了,再熬個一兩年,等老爺把她扶正了,就她最大了。
她指著上官堇的鼻子罵道,“小賤人,你和你母親一個貨色,全是偷男人的賤貨,你還有臉撞我靈兒。”上官堇嘴角一挑,眉間眼角的狠利漸漸浮現。然而當她注意有腳步聲往這個方向走來,辨認之下確定是上官浩仁,上官堇摘下發髻上的玉簪,在雪白的手腕上狠狠一劃,鮮血一下子順著指尖滴落,官姨娘和上官靈全驚呆了,春湘不解卻心疼地舉著上官堇流血的手臂,大驚失色道,“小姐,你怎麼了?”
上官堇見侯爺已經看到這一幕了,她把重心靠在春湘身上,神情悲慼地低垂著眼瞼,瞪著雙眼,直到酸澀得淚花泛眼,柔柔卻底氣中足地說道,“姨娘只管心疼靈兒妹妹,卻不問青紅皂白就傷了堇兒,可憐我母親去得早。再說死者為大,姨娘當真那麼恨我娘,讓她安息不了嗎?”
官姨娘早就目瞪口呆,上官浩仁見到大女兒雪白的袖口上滴著嫣紅的鮮血,臉色蒼白傷感,更顯得楚楚可憐。他沉著臉,眉頭緊緊皺著,雖然他近年來是不親近堇兒了,可她怎麼說都是嫡女的身份,尊貴無比,豈能任由一個姨娘欺辱。上官浩仁冷哼一聲,鐵青著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上官堇一見到上官浩仁,擦拭了下眼淚,不忘向父親施禮,然後謙恭地應道,“爹爹息怒,保重身體重要,我和靈兒妹妹鬧著玩,姨娘還以為我們吵嘴急著替靈兒妹妹出頭,沒多大的事。”上官浩仁見堇兒掩飾了手臂上的傷口,第一關心的是他的身體,比起賴在地上哭鬧的靈兒,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果然嫡女就是和庶女不一樣。
官姨娘也是精明的人,她馬上收了臉上的憤怒,賠笑著說道,“老爺,妾身見靈兒摔了,以為她們姐妹鬧別捏,正趕來勸架呢。”上官浩仁看了一眼官姨娘,剛才他明明聽到堇兒說她中傷夫人的話,不覺他眼裡浮現一絲厭惡,又不好說什麼便對上官靈喝道,“還坐在地上做什麼?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上官靈急忙站起來,嚇得不敢抬頭看上官浩仁,畢竟這事她是無理取鬧在先。
上官浩仁見上官堇指尖還滴著血,面上淡淡,語氣卻擔憂起來,“堇兒,你這手臂是怎麼回事?”上官堇的餘光瞥到官姨娘緊張卻辯駁不出的臉色,心裡一陣鄙夷,面上卻溫和一笑應道,“是和靈兒妹妹玩鬧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上官浩仁不覺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越來越不受寵的女兒,見她眼眸一片明澈,明淨地臉上看不到一絲怨恨。她明明可以趁這個機會告狀的,可她卻替官姨娘瞞了這事,上官浩仁看著上官堇的目光有些讚賞。他自然也不希望多惹人口舌,於是感激地輕輕拍了拍上官堇的肩旁,說道,“快回去歇息,御醫馬上就到。缺什麼只管和爹開口,爹都滿足你的要求。”
上官堇假裝感動地點點頭,乖巧地說道,“女兒不孝不能替父親分憂,父親不要為女兒操心,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重要的事。”
上官浩仁點點頭,他心裡湧上一絲愧疚,把以往對上官堇的反感不覺減了一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前他最愛的就是這個女兒了。
春湘扶著上官堇離開,上官堇冷眼瞥過官姨娘和上官靈,眼裡射出寒冰般的光。官姨娘若是精明人,她就會想方設法將上官浩仁的注意力從這件事上移開,自然不敢說那上是上官堇自己劃的。
上官靈早在心裡把上官堇又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