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了。
賀旗濤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真挺奇怪,剛才疼得直不起腰,現在又跟沒事人一樣。
“媳婦,明天搬回大院住吧。”
陸檬本打算一口拒絕,但是想到軍院裡有大兵照應,萬一有個頭疼腦熱也免得措手不及,於是她同意了。
“我知道,你就是不想送我上下學。”陸檬輕哼一聲。
賀旗濤一笑置之,是有那麼一點意思。
他轉進臥室泡澡。陸檬吃飽之後自行收拾餐桌,隨後準備好睡衣睡褲,等他洗完換自己洗。
陸檬趴在床上翻閱雜誌,一陣悶咳聲從浴室傳來,她起初沒在意,可是沒過多久又是一陣接一陣的咳嗽,她揚聲教訓道:“叫你少抽點菸不聽啊,活該。”
賀旗濤連打了幾個噴嚏,懷疑自己患上了感冒。前幾年洗冷水澡都沒事,莫非年紀大了?
想到這,他擰開熱水管往浴盆裡加了水,又開啟浴霸燈,發發汗治感冒。
一個小時後
賀旗濤依舊是連咳帶喘,腹部伴隨隱隱疼痛,陸檬捂住口鼻阻隔病菌:“感冒了?”
“是吧。”賀旗濤壓了壓太陽穴,從藥箱中取出止疼片和感冒藥,一股腦吞下,躺到枕邊,可謂病來如山倒,渾身痠軟無力。
陸檬在他上床的那一刻離開,她從小體質就差,周圍人如果感冒她一準“相繼而去”。
賀旗濤自然也不願意把感冒傳染給她,他抱起被褥,邁著拖沓的步伐走向客廳,隨便鋪了一下,一頭栽在沙發上先睡了。
四十分鐘之後,陸檬洗完澡,她邊擦頭髮邊走出浴室,見床上空了,又瞥看沙發,不知道賀旗濤是睡了還是沒睡,時而喘咳,時而安靜。
感冒對陸檬而言純屬家常便飯,既然患上感冒也不是著急的事兒,反正賀旗濤吃過藥了。她也沒特別在意,遠距離叫了他兩聲,見他不回應,從衣櫥裡取出一床厚被子,屏住呼吸,一鼓作氣跑到客廳幫他蓋好,繼而衝回臥室關上房門。
然而,就在凌晨四點左右
客廳裡傳出轟隆一聲響,陸檬從夢中驚醒,她急匆匆開啟客廳照明燈,只見賀旗濤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按住腹部,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流淌,眉形已在疼痛中極度扭曲。
陸檬衝過來,二話不說撥打120急救中心電話,她知道賀旗濤是忍耐力超強的那種人,如果不是疼得忍無可忍,賀旗濤絕不會發出一點聲音。
播完電話,她奔回臥室,火速換好衣褲,再抓起一件皮夾克跑回賀旗濤身邊。賀旗濤仰靠在沙發背前,大口喘息著,牙齒陷入嘴唇,咬出一排深紅色的血痕,他似乎竭力地壓制著因為痛楚而伴隨的呻。吟聲。
見狀,陸檬不知所措,急得只會掉眼淚,她將皮夾克蓋在賀旗濤的身軀上,再小心翼翼地環住他的身體,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救護車馬上就來,老公堅持住……”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焦急的淚水落在賀旗濤的臉頰上,賀旗濤已疼得意識模糊,他吃力地睜開眼,嚥了咽喉嚨,本想說點什麼,鑽心的痛楚逼得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只得用盡全力抬起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唇邊揚起一絲轉瞬而逝的笑意。
陸檬摟緊他的身體,想到突發病症的父親,她哭得更加傷心,斷斷續續地懺悔道:“不會有事的,不准你有事啊,嗚嗚,都怪我不好,我怎麼就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客廳置之不理呢,都怪我,嗚嗚……”
賀旗濤實在沒力氣開口,從小到大,吃過拳頭,捱過刀,卻是第一次疼成這樣。
幾分鐘後,救護車及時趕到。
急救人員暫時無法準確判斷賀旗濤的病情,合力抬起擔架將他送上急救車,陸檬步步緊跟,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