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大本營向前線多調撥糧草,這一來二去之下,時間耽擱了不老少,給了高句麗足夠的調整之時機。
在李貞看來,高句麗放棄四城乃是有意識地將包袱甩給唐軍,從而以空間來換取時間,這一套就跟當初李貞與李道宗沙盤推演時採用的策略相一致,基本上也就是個後退決戰的把戲罷了,說起來是沒啥了不得的,可偏生對於自命仁慈的老爺子來說,卻是恰好適用——以李世民的軍略才能而論,絕無看不出高句麗此舉險惡用心的可能,然則李世民卻必然無法容忍投誠之民眾活生生地餓死,如此一來,明知是計謀,老爺子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就導致一場原本以快速突襲為首要目標的戰爭極有可能演變成一場持久戰,這對於唐軍來說,自是相當的不利,然則李貞雖明知如此,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老爺子那兒斷然不會容許旁人對此戰指手畫腳的,李貞如今也就只能祈禱後續不要再出大亂子,同時期盼著李道宗能在適當的時機提出先前李貞所交待的策略,並寄望於老爺子到時候能聽得進去,除此之外,也沒啥事是李貞能幫得上忙的了,與其瞎操心,倒不如悠著點將京師裡這場祭祖大典搞清楚方好,否則的話,在這等隆重的儀式上出點岔子可不是好玩的事兒,這不,儘管這些天來已經操練了數次了,可李貞今日還是一大早地便將禮部郎官召到了東宮,就著規範練起了臺步,還真有些個樂此不疲的意味前些年祭祖之時,李貞雖是親王的位份,可也不過就是一隨大流磕頭的人物罷了,這會兒可是正而八經地主持大典了,怎麼著也得有點氣勢罷。
“殿下,您的手要再抬高一點,沒錯,這就好,啊,您的步子稍收些,對,就這樣……”禮部司郎中陳調元在禮部衙門裡打熬了幾近二十年,還是紀王李慎主持禮部之後方才得到提拔,對於李慎自是感恩戴德不已,此番受了李慎的重託,來東宮調教李貞,自是格外的賣力,不單為了李慎,也為了他自己將來的官運,不怨其煩地指點著李貞禮儀上的微小不足。
“呵呵,這樣可以了罷。”李貞按著陳調元的指點,再走了一回,而後笑嘻嘻地問了一句,看那樣子,心情相當的不錯。
“殿下領悟力過人,微臣歎服,歎服!”陳調元見李貞心情好,不要錢的馬屁立馬奉了上去,臉上堆滿了媚笑。
“哦?哈哈哈……”李貞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正自笑得開心之際,卻見東宮主事宦官陪同著紀王李慎從遠處急匆匆地行將過來,心裡頭猛地打了個突,停住了笑,大步迎上了前去,微皺著眉頭道:“十弟,出了何事?”
“太子哥哥,不好了,大哥,大哥他,他過世了!”紀王李慎用帶著明顯哭腔的語調結結巴巴地嚷了起來。
李承乾死了?李貞一聽之下,登時便愣住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當然了,李貞憂心的並不是李承乾的死,說實在的,儘管彼此是兄弟,可其實跟仇人也無甚區別了的,若是換個時候,李承乾死了也就死了,李貞壓根兒就不會在意,大不了假惺惺地演上一場哭戲也就過去了,可這廝早不死、晚不死,偏巧趕在西、北兩線戰亂之際死了,還真是能湊熱鬧的。
“何時發生的事?邸報何時抵京?可曾向前線大營發了急信?”李貞愣了好一陣子呆之後,突地醒過了神來,一連串的問題便即脫口而出,如同炮彈一般又急又快地砸向了李慎,生生將李慎鬧得一愣一愣地,硬是想不明白麵前這位究竟在急個甚子,一時間竟然忘了回答。
“說,快說!”李貞是真的急了,眼瞅著李慎半天沒吭氣,不由地吼了一嗓子,將李慎嚇了一大跳。
“稟、稟太、太子哥哥,大哥是、是七日前過世的,邸報今日方才抵京,小弟一接到信,便來見太子哥哥了,這時節父皇不在京,尚需太子哥哥拿個主意才好。”李慎猛地一哆嗦,結巴地回答了一大通,可偏偏就是沒提到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