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然則裴鴻緒此番本就是有備而來,又豈肯就此善罷甘休,蕭瑀話音剛落,裴鴻緒便亢聲道:“蕭中書明鑑,下官確有證據在手,能證明劉鋮其人由國子監調升戶部乃是舞弊所致,其行既卑,其罪更是難恕!”
裴鴻緒此言一出,就再也沒有絲毫的轉圜之餘地了,蕭瑀好一陣子頭皮發麻,一時間竟忘了接著往下問,只不過他不問,王正凜卻是跳了出來,怒瞪著裴鴻緒道:“裴少卿,此係公堂,非爾可以肆意妄言之場所,爾有何證據,且道將出來!”
“呵呵,王御史莫急,本官既然敢說,自是有證據在手。”裴鴻緒呵呵一笑,面帶不屑地瞥了王正凜一眼,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那得意的樣子登時就氣得王正凜眉毛鬍子一陣亂顫,險險些就此暴跳起來。
“咳,咳。”眼瞅著事情都已到了這般田地,蕭瑀清了清嗓子,打斷了裴、王兩人的對峙,沉著聲道:“裴少卿既有證據,那便出示一番好了。”
裴鴻緒雖得意,卻不敢在蕭瑀面前忘形,一聽蕭瑀發了話,忙收斂了下臉上的得意之色,轉過身來,對著蕭瑀躬了下身子,很是恭敬地開口道:“回蕭大人的話,下官昨日已從吏部調來了劉鋮其人之官蔑,從中可知其之所以能越級提拔,乃是出自國子監太學博士林正誠之保薦,以考評甲等之由為據方得以提拔。林博士為人正直,下官雖無深交,然卻深信其之為人,原本不疑有它,只是為穩妥起見,這才親自去求證一番,然所獲知之訊息卻令下官為之毛骨悚然,那份所謂的保函竟然是偽造之物,林博士斷然否認其事,大人若是不信,下官這裡有林博士之證詞及保函筆記鑑定為憑,請蕭大人鈞見!”話一說完,裴鴻緒立馬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份卷好的摺子,雙手捧著,遞給了蕭瑀。
死寂,一片死寂,裴鴻緒此言一出,滿堂死寂,便是連蕭瑀也愣得忘了要接過裴鴻緒手中的摺子,一雙老眼瞪得跟葡萄似的渾/圓,死活不敢相信所聽到的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則就在這麼一派的死寂之中,原本趴抖的劉鋮卻突然竭斯底裡地爆發了起來:“蕭大人,下官冤枉啊,冤枉啊……”
劉鋮這突如其來的嘶吼聲頓時將蕭瑀從震驚中驚醒了過來,但並沒有伸出手去接裴鴻緒手中的摺子,而是先拿起了驚堂木,猛地一拍,斷喝一聲道:“來人,將犯官劉鋮押入牢中,擇日再審!”話音一落,自有一起子大理寺衙役們轟然應命,一擁而上,架起渾身血淋淋的劉鋮便往堂下拖去,只留下劉鋮那驚天動地的喊冤聲在大堂上不斷地迴響著。
事情已然鬧到了這般田地,身為主審官的蕭瑀頓時覺得棘手異常,心中暗自後悔當初接手此案的孟浪,可一來此事既然已經發生,要想置身事外早已沒有可能,再者,他也想著透過偵破此等大案要案來豎立自己在朝中的威信,故此,待得劉鋮被押下去之後,蕭瑀沉吟了一番,還是伸手接過了裴鴻緒手中的摺子,皺著眉頭,展開一看,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拈了拈胸前的長鬚,長出了口氣道:“此事重大,非吾等所能擅斷,當得請示太子殿下方可,爾等便隨老夫一道覲見罷。”
蕭瑀既然發了話,三位副審官就算有不同意見也沒法子推託了,自是各自躬身應諾,各自下了堂,乘了馬車一路向東宮趕去,然則沒等蕭瑀一行人抵達東宮,今日庭審的訊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地傳揚開了,各方有心之人都已得到了準信,各方應變的異動也就此在暗中悄然展開……
激動,異常的激動,自一大早起來,李治便激動得連早膳都沒心思用,梳洗一畢便到了寬曠的顯德殿前殿中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