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鋒的打氣,著實令人感動,卻只招來路飛揚的白眼,哂道:“有信心?開玩笑,要去單挑的又不是你,你當然有信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一時也沒人敢再接,袁晨鋒更放棄了一直以來維持的風度,對小殤怒目而視。
最後,還是路飛揚自己打破了沉默,伸手摸摸小殤的臉,笑道:“不用擔心我,有些東西你們現在還無法明白,但……當武功修為到了一定層次後,並不是誰練功練得勤,誰就比較強了……”
小殤搖頭道:“就算是像你說的一樣,但你還是一個缺了一隻手的殘廢,這樣子哪夠人家打啊?你對面搞不好打著打著就變成四隻手了!”
“你太過分了!”
袁晨鋒怒喝一聲,就要站起,卻被路飛揚搶先一掌拍在肩頭,又給按了回去,作聲不得。路飛揚回望小殤,豎起大拇指以示稱讚,道:“說得好,這也是我煩了很久的一個問題,有什麼解決建議嗎?”
“……可以嘗試幫你做個義肢。”說到“義肢”兩個字,小殤的眼神、語氣都有了變化,變得異常認真,聽似平淡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就連孫武都聽得一呆,在自己的記憶中,小殤這樣的反應,實在沒有看過幾次。
“這個義肢是第四十七代的版本了,我反覆研究了……沒有啦,就是隨便做的,你愛用不用,隨便你了。”
語氣倔強,可是誰也聽得出來,這是精心作品,絕不是普通隨便做做的,路飛揚露出微笑,伸手摸摸小殤的頭,溫言道:“謝謝,其實……你可以放下了,你們都可以放下了……”
附錄
首次離開梁山泊,離開這個生長、成長的故鄉,孫武踏上了磁航浮板,在火焰噴射聲中沖天而去,看著地面上不住縮小的人影,他拼命地揮手。
“姐姐,我一定會回來的!”
少年的聲音越來越遠,凝望著他消失身影的鳳婕,要用手緊緊壓住嘴唇,才能忍下那股泣不成聲的衝動,肥肥短短的手指沒什麼美感可言,但滑落下來的淚水,卻有如珍珠般晶瑩剔透。
十四年的幸福生活,終於在今天作了結束。或許早就已經結束了也說不定,只是自己不願意醒來,一直拖小武繼續作著美夢……
淚水在落地的瞬間,化為蒸氣散發,跟著被巨大的腳步踏過,烙下一個高溫熾熱的腳印。
“……夢……醒了啊……”
夢醒了,戲也到落幕的時候……
村子的中心,人們燃起了營火,正在進行慶功宴的所在,白鬍子的豪邁老人在虎皮坐椅上大口喝酒,提著酒罈,說著自己這趟旅行的見聞與笑談,惹得全場村人不住笑鬧、高歌起舞。
當磁航浮板在空中劃出一道光痕,閃過天際,剎時間全場一面寂靜無聲,只剩下木材燃燒的剝裂聲,在人們的耳中迴響。
每個人都曉得那道光痕代表什麼。這麼多年來,梁山泊只為了一個人存在,他不是“主角”,卻是最重要的“觀眾”,現在唯一的觀眾已經離場,戲即將落幕,沒有人知道那個結局會是什麼,因為觀眾離場,失去表演機會的演員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如果是白天,眾人的憂慮還不會如此之深,偏偏此刻已經入夜,而且距離天明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更糟糕的是,剛剛還在虎皮椅上翹著二郎腿,豪邁喝酒的白髮老人,不知何時竟安靜了下來,彷彿沉睡一般,斜斜靠在虎皮坐椅上。
“嘻……嘻嘻嘻嘻……”
不久之後,邪異的笑聲,從老人口中間斷傳來。老人睜開了眼睛,在椅上蜷縮起身子,伸指戳著扶手,低低地笑了起來,雖然一語未發,但卻與之前喝酒大笑的感覺判若兩人。
當這震耳笑聲響徹全村,村長老爹就已經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梁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