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後可不敢跟你進宮了。”姜彩心埋怨了道。
未幾,內侍官高呼皇帝鑾駕到,公孫貴妃一身紅豔豔的喜慶宮裝緊隨其後,上金絲線繡著富麗堂皇的牡丹國色,隱隱可見鳳紋點綴其間,倒真有幾分後宮之主的意味隱含其中。
眾人起身恭祝之後,復又次第坐下。
謝無憂眼睛不經意瞟了瞟遠處的月夫人,從前她頗得寵幸回回宴請都在聖座不遠處,如今卻帶著自己的女兒支鶴公主偏安一隅,而從前本屬於她的位置卻被新近得寵的姜婕妤所代替。
宮中的榮寵如水漲船高,有起有落。
“唉,有的人一生兒子就能踩著潑天的富貴,飛上枝頭變鳳凰。”靜妃的聲音很小,因擔心姜彩心會別有用心地聽去。
“姐姐無需自憐自艾,表面上的風光而已。”謝無憂低下頭在她耳邊小聲道。
靜妃望了姜彩心一眼,見其心思全在宴會助興的歌舞之上,便對著謝無憂小聲道:“姜秉候的兩個女兒,一個嫁入上官家,一個入宮輔佐貴妃,其用心昭然若揭,要以公孫家馬首是瞻。”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了。”謝無憂道。
“姜婕妤入宮後與貴妃形影不離,將各宮妃嬪全都打壓了下去,就連月夫人都沒從前得寵了,二人已然是把持了整個後宮。”靜妃嘆息道,“但是奇怪的是,皇上雖晉升了公孫華陽的位分,但是小皇子至今都未正式取名,就連親王的尊號也隻字不提呢。看這個勢頭,怕是真要立為太子!”
謝無憂淡淡一笑,道:“皇兄的聖意,誰敢揣測?”
再精緻的玉盤珍羞謝無憂都沒有興致,宮中舞姬的曼妙身段跟絲竹靡靡之音混合一汽,看了幾眼後便覺得華而不實。姜彩心見謝無憂只與靜妃聊得投機,不少許便起身去了自家姐姐姜婕妤那裡尋新鮮好玩的了。
“無憂妹妹也不喜歡這熱鬧喧囂?”靜妃笑著問道。
“從前很喜歡,宮裡一有歌舞宴會就盼著,如今之覺得這些觥籌交錯有些……”謝無憂說不上來。
“有些假,是麼?”靜妃一語道破。
謝無憂點點頭,靜妃道:“這些虛假的喜慶跟場面,我卻是從小看到了大,小時候看熱鬧,長大了看人心,如今看淡,看慣了。”
“最近府裡的費神的事情太多,本想進宮換個心情,卻沒想到,宮裡也是一樣的人心難測。”謝無憂嘆道。
“你要實在憋得慌,就先出去透透氣吧,沒人會說什麼的。”靜妃提議道。
“待會兒皇兄問起時,那就有勞靜妃姐姐替我擋一擋了。”謝無憂囑咐完後,便悄悄退下了,香穗貼身隨後。
“公主不舒服麼?”香穗看著謝無憂臉色不大對,便關切道。
“不是,只是看不慣這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場面。”謝無憂懶懶道。
“公主,你的耳墜怎就剩一個了?”香穗望著她光禿禿的一隻耳朵問道。
“可能剛才在經過柳樹那的時候,被柳條刮掉了一隻。”謝無憂摸了摸耳朵,是有些微微的疼,剛才心裡一直裝著心事所以未曾留心。
“公主你等等,奴婢替您尋回來。”香穗轉身就要走。
“你隨便找一下就好了,真找不著也就算了,免得驚動了旁人,不好。”謝無憂連連叮囑道。
“公主放心,奴婢有分寸的。”香穗嫣然一笑,就走了。
謝無憂隔著這斑駁的花紅柳綠,遠遠眺望著那頭這燈火輝煌,聽著從那頭飄來的絲竹管樂聲,覺得自己倒有幾分隔岸觀火的意味。
未幾,卻見那邊漆黑的樹蔭下跌跌撞撞地走來一個人,顯然也是從宴席上出來透氣的,一身曲裾倒有幾分淡雅閒散的書卷氣息。無憂想看是誰,那人卻先撥開擋在眼前的一簇花枝,對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