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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都是看客罷了。
她們都是皇宮裡的人,謝無憂此刻只是一個外戚,她望著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人有些恍惚,不知道是進還是不該進,感覺就算進去了也不是雪中送炭,倒像是錦上添花。
“無憂妹妹。”人群裡有個聲音輕輕對她道,謝無憂看到了靜妃,她正朝著她招手,今日這種場合她依然只是靜靜地躲在人群裡不想引人注目,而且她也知道輕重地沒把自己一雙兒女帶來。
“姐姐。”謝無憂走到她身邊抓著她的手道。
“真是可憐吶!”靜妃一邊說一邊拿帕子擦著淚水道,她兩眼都紅通通的,顯然哭了好久。
“誰說不是呢。”謝無憂道,心裡慘淡慘淡的,接著問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孩子一旦到了這個年紀,正是調皮的時候,也是最難帶的時候,一刻都馬虎不得,特別是在這宮裡,更是一點紕漏都不能有的。”靜妃想起自己一雙兒女,深有感觸道,“前些日子,御花園裡頭好些杏樹都結了果子,近日正是熟了的時候,別的宮裡頭的孩子吃了都沒事,偏偏她的那個,吃噎死了!”
謝無憂心猛地一揪,鼻子一酸:“不過是個杏子,怎就吃噎死了?”
“誰知道呢,別的王子公主都沒事,偏偏她的就……”靜妃心腸軟,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要不要進去?”謝無憂小聲道。
“別去,不好看!”靜妃阻止道,“那孩子給活活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十幾個太醫連金針刺穴都用上了,可還是沒保得住!”
“我還是去看看吧,聽你這麼一說更加覺得可憐。”謝無憂道,說完她鬆開了靜妃緊握的手,往裡頭走去,所有的人都給她讓了一條道。她看到門口兩邊黑壓壓地跪了兩排太醫,各個耷拉著腦袋,好似天塌了一般驚恐不安,有的渾身已經汗溼透。
隨著太監尖而細長的通報聲,謝無憂邁著步子恭敬步入。
她的皇兄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再沒看她,朝堂上那讓朝臣又驚又怕的、伴君如伴虎的威嚴蕩然無存,謝無憂只看到一個痛失愛子的悲傷父親,失神且無能無力地看著自己幼子那已經毫無生息的小小屍體。
月夫人依然緊緊地將孩子抱在懷裡,眼睛跟死了一樣沒有一點點神采。
“皇兄節哀。”除了這一句謝無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才四歲。”她的皇兄無力道。
“皇兄身為君父,九州疆域的子民都視你如父,不可,太過悲痛,以免傷了龍體。”謝無憂艱難組織語言道。
“他才四歲!”謝祖龍一句也聽不進去,機械地重複著。
“月夫人。”謝無憂只好將目光轉移道,她盯著月夫人懷裡那個小臉烏青的孩子,沙啞道:“夫人這樣,小王子也走不安心啊。”
月夫人親吻著孩子已經冰冷的小手,她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孩子的情景,他那麼小那麼柔軟地躺在她的懷裡哼哼唧唧,她在這異國他鄉的陌生國度終於有了自己的親人,她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她看著他蹣跚學步,牙牙學語!她會用整個生命去保護他,愛護他!如今什麼都沒了!
她用自己的母語,西琅語呼喚著孩子的名字,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語言,只有他們才能彼此知道的語言。
這樣的場景,更讓謝無憂感到心痛。
“也許他在另一個世界會聽到,但是這樣只會讓他走得更不安穩。”謝無憂用西琅語對她道,楚南常年駐紮西琅邊境,是半個西琅通,一點西琅話更不在話下,謝無憂從前一時好奇纏著他教過自己一些,雖然發音有些生硬拗口,但是意思不會錯。
月夫人吃驚地望著她,就連她的皇兄也跟月夫人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