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好過?”他幾乎是驚訝的問出口,她堅決點頭的回應讓他不知該衍生什麼情緒才好。
“你在同情我?”同情……該死的她還改不了這毛病。他像受了傷似的退開,沒兩步就被一隻細弱的手臂拉住。
“不,你誤會了!”不是同情,而是……“我欠你的,你說過的,所以……”頓了下,像是宣誓般的開了口:“從現在開始你要我做什麼,我一定答應。”
欠他的?“你的確欠我很多。”藍眸閃過一道不滿的光芒,卻立時又被複雜的思緒掩蓋,發出精明的眸光。“絕不後悔?”
“絕不後悔。”
“一定做到?”
“一定做到。”習慣性抓緊胸前的十字架,她緩慢說道:“以聖靈、上帝之名發誓。我一定做到。”
駱應亭皺了眉。“以聖靈上帝之名?”見她點了頭,怒火在心底燎燒。
“以聖靈、上帝之名。”她以為他需要的是一份毋庸置疑的保證,所以再一次鄭重地表明。
“那麼,”該死,他要那見不到形影的東西的保證有何用處!先前情動的口吻完全平復,銳眸緊鎖住急欲為她的過去贖罪的鄒弄眉,冷笑微揚起,四周的空氣更形冷冽。“我要你丟掉剛才一直憑藉的聖靈、上帝,我要你丟棄所有的信仰,不去像個耶穌滿腦子地只愛世人、滿腦子地只有修道院和那群小鬼,我要你丟開當修女這個華而不實的夢,我要你拋棄胸前的這個十字架;我要你愛我,只愛我,即使我身在地獄隨受煉火,你也會一同跳進來陪我。”藍眼眯起不樣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但從她的表情看來,他非常不滿意她現在的表現。
“做得到嗎?只愛我一個,沒有別人,沒有修道院、沒有孤兒,只有我駱應亭,只看我、只關心我你做得到嗎?”是個二選一的選擇,他知道自己下的賭注有多大,程度上他尚未掌握到分寸,直接而且強人所難,這一點他不是不明白。
所以,他得拿她的良心和她的信仰對峙,是他贏,還是耶和華勝,就只等她的回應。
鄒弄眉瞬間無法呼吸,緊揪著胸口的痛讓她無法換氣,二選一的抉擇要她決定?這種選擇題……她……
兩人僵持了許久,久到她差點因為忘記呼吸而險些窒息。
答案就在這遲疑的時刻被決定了。
“孩子,你會這麼快就回來實在讓我驚訝。”艾莎修女拉著鄒弄眉的手坐進她辦公室內的藤椅。“不說得忙上一、兩個月嗎?才幾個禮拜,駱牧師教會里的孩子都安頓好了是嗎?”
“嗯……是、是的。”無精打采的落寞模樣見到艾莎修女也只是勉強自己笑了下,“一切都好了。”
“那駱牧師人呢?他送你回來的吧?”
“是的,但他……走了、回去了,再也見不著了……”
弄眉怪怪的。艾莎修女收起和善的笑,擔心地拍了拍她的手。“孩子,有什麼心事困擾著你,告訴院長,如果院長能幫忙的話絕對會幫你。”
“他……我對不起您,院長!我……我……”她要怎麼開口告訴這位將她從小照顧到大的慈愛長輩有關她的罪孽,她該如何開口表明自己的自私傷害他有多重?她要如何告訴她其實她一點也不純淨?要如何開口才能讓自己明明白白地讓她知道她卑鄙地將自己身上罪惡的十字架轉嫁到他身上?在他開口對她要求的時候她選擇了沉默……
“乖孩子、乖孩子”艾莎修女將她摟緊,一下一下輕拍她的背脊。“是誰讓你難過成這樣,是他嗎?”當初不祥的預感真靈驗了?
“不……是我,是我讓他難過……是我的錯……”悲傷的情緒說什麼也無法剋制,淚像無法停止似的,盡數傾瀉在艾莎修女嫻靜溫柔的懷抱。
她好過分……傷了他之後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