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吧,以大將軍與雲大將軍的交情,鬧了出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楊放終嘆道:“且放在那裡,待我去問過軍師。”正說著,外頭有人通稟,“軍師請大將軍去他帳中,有項王諭令。”
楊放至袁兆周處,通稟進帳後,袁兆周笑言:“項王宣我等回西京呢。項王將在中秋之日登基,同日大婚。”楊放問道:“大婚?皇后是誰?”袁兆周大笑道:“除了贏氏,還有誰?你難道看不出來麼?”他言語中便已不再稱贏雁飛為太后。楊放一呆,過了一會才想道:“確是如此,項王近來心緒不佳,若太后在他身側,他定然好受些。”於是才有些歡喜,馬上想起此來欲問之事,道:“軍師,你著人送至我那裡的東西是怎麼回事?”袁兆周道:“我知曉你必為此而來。”楊放問道:“這些東西還未入帳吧。”袁兆周道:“這個自然。”“那……”“楊大將軍,”袁兆周嘆道:“水至清而無魚呀,項王御下極嚴,對別軍也罷了,對雲軍所求極苛,你難到沒聽到怨言麼?”楊放道:“就是項王從嚴治軍,才得了民心呀!”袁兆周道:“卻失了軍心!這次在京都城中,雲軍將士實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如不給他們一點安撫,我總是不安。”楊放默然,心知所謂刺激,即是指雲代遙之死,也是指屠殺之事,這事由雲軍來做,實是讓一向自視極高的雲軍將士都很有些難受。袁兆周道:“但我可坦蕩說,我沒有拿過一分一毫,這事項王若是怪責下來,由我一力擔了就是。”楊放嘆息,也只得罷了。
楊放在六月二十日起程回西京,他沒有與班師的大軍一起,而是帶了幾個親兵,另走小道。久聞南方是富足之地,這一路上見到情形卻是萬業調零,山河殘蔽,乞眾不絕於程,時常連著幾個村子都不見一個人。問起偶見的老者,道:“天災固也是一因,然最要緊的還是戰亂。比如說這兩年水患,其實往年也發過更大的水,但從未如這次般,三省絕收。往年一有水情,必是上上下下都關注,沐家還派軍協守堤防。今年,唉,不必提了,打戰打的人心惶惶,還有誰在意遠江。年年都打呀打,沒幾年太平一點,男人們都被徵入軍中,婦孺老弱在田中勞作,還需供給軍糧。若是年成好倒也罷了,遇上今年這樣的情形,只得逃荒去。”楊放心道:“北方百姓逃荒到南方,南方還能到哪裡?”楊放對老者道:“好在中洲終歸一統,日後可無戰事了。”老者道:“那個項王,瞧上去就是暴虐的胚子,沐家待南方百姓向來不壞,他居然作得了這樣子的事,十萬條性命呀!望之不似人君。日後無戰事?難說呀!”親兵正欲喝斥,楊放止住了他們,上馬離去。
楊放一路走走停停,察問民情,行的極慢,八月初三方到了西京,此時距中秋已不足半月。西京已是張燈結綵,修繕一新,通城百姓兵士都笑逐顏開,街上不絕有舞龍雜耍經過,路旁酒肆之中時時傳出歡呼之聲。楊放隨意進一家店,至一桌旁詢道:“各位為何如此開懷。”一人答道:“中洲兵荒馬亂了好些年,總算是安定下來了,本該大加慶賀。正趕上項王登基大婚,雙喜同至,豈有不歡喜之理。”楊放問道:“各位都想要項王當皇帝麼?”答道:“我等草民小兵也管不著皇帝姓什麼。但若沒有項王誰能想到可以在數年之內就絕去蠻族之患,項王是天上星宿下凡為解中洲劫難而來,項王當皇帝,又有何人有異議。只是太后極為賢德,對百姓恩情極深,若是項王當皇帝,太后就不是太后了,想來讓人心裡不痛快。這下卻極好,太后成了皇后,還是我們的國母。實是十全十美,再好不過。”旁有其它人道:“項王與太后,一個英明神武,一個端麗仁德,真個太相配了。”“極是極是,不瞞各位,我原先就想過此事,沒料倒居然成真了。”楊放回到西京聽到的話就覺得分外入耳,想道:“到底北方百姓與項王同甘共苦多年,對項王為人知的深些,北方人心如此,國勢自安,對南方多加安撫,數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