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遠遠的聲音清晰了起來,那是有人在喊:
“來人啊,快來人啊!姑娘落水了,姑娘落水了!”
坐在門口的胭脂有點好奇,自小杌子上站起來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了一下。
可週姨娘不為所動。
她繼續敲著,安安靜靜穩穩當當地敲著。
一下、一下、再一下。
每一道敲下而響起的回聲,都要再結結實實地撞到她心坎上。
外頭與眾夫人一同看戲的何氏自然也隱隱約約聽見了這個聲音。
她有點不安的在座位上動彈一看,都沒注意那有女孩子過來的夫人臉上各異的神色,正想叫丫頭去後邊打聽一下,卻聽見一群女孩子的談笑聲,再轉頭一看,這一群女孩子不是徐善然與那些來這裡做客的女孩子還是誰?
這一群女孩集體過來,自然往那自己母親的方向跑去。
眾位在座的有那女兒的夫人見到了自己的女兒無恙,也懶得去想那姑娘落水是怎麼回事,便又說說笑笑地看那臺上正精彩的戲文。
這時徐善然也坐到了何氏身旁。她先喝了何氏叫喝的一口水,答過何氏那些“剛才都與小姐妹們玩什麼”的問題,目光一轉,便落在坐在何氏近旁的姜氏身上。
她甜甜笑著叫了一聲伯母。
姜氏的庶子正是徐四老爺的弟子,是以姜氏在這席上的位置能比許多地位還高的夫人都更靠前,現在徐善然叫姜氏聲伯母也算是常事。
姜氏倒對徐善然沒有什麼看不順眼的地方,聽得這麼一聲,便笑著讚道:“善姐兒養得好,年初時見還沒這樣健康,現在可精神極了。”
何氏也是謙虛,只說:“是越來越皮了。”
“孩子便是要有朝氣,哪怕女兒家的,皮實一點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姜氏說道。
對於這句,何氏心下是極為贊同的,便和姜氏親親熱熱的交談起來。
徐善然只在一旁吃著果子,半途了突然冒出一句話:“母親,今天半天了都沒有看見邵二哥,他是不是在外院爹爹那邊?”
正和別人說著話呢,加之女兒問的又是丈夫的弟子,何氏也不特別在意,只隨口說了聲:“興許是吧。”
徐善然就說:“爹爹最近有什麼事都愛叫邵二哥,也不知怎麼就有那麼多事情了,今天我都還沒有見著爹爹的面呢。”
何氏聽得就笑了起來:“你這小丫頭是不是吃醋了?怪你爹爹最近沒有陪你來著?”
徐善然只哼了兩聲,目光同時朝姜氏的方向輕輕一瞟,就將姜氏的神色收入了眼底。
臉上還帶著笑容,可眼神真是說不出的陰鬱。
哪怕邵勁能為家族爭光,也恨得咬牙切齒嗎?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庶子有出息對家長而言是爭光,對主母而言只是更是心尖刺喉中梗。
還是得試試姜氏到底對邵勁有哪些心病。
而就邵勁所說,他的母親剛出生就死了……一個喪母庶子叫嫡母恨成這樣,大帝也無非就是那些後宅那些寵妾滅妻的事情罷了。
徐善然還在思考間就引了話題,叫何氏與姜氏說起了周姨娘的事情。
何氏這樣性格的人,還能說出什麼來?無非是周姨娘如何本分,自己與周姨娘如何相得,想那妻妾也並非統統要爭鋒相對而已。
姜氏面上一一都笑著應了,實則心底不以為意極了:妻妾並非統統要爭鋒相對?妻子倒是可以用賤婢去轄制著賤婢,可除此之外難道還能與賤婢有什麼關係?這國公府的四太太表面上看著是個麵糰一樣的人,實則只怕刀子是藏在心間,否則怎麼能拿捏得那周姨娘說站不敢坐著,說笑不敢哭出來?
又說道周姨娘現有的兒子,而何氏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