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嚇死我了……”
白萍嘴一咧便要哭,陸茉幽一手攥住她止住她眼看便要爆發的痛哭:
“回去再說!”
然而兩人從後花園的小角門回去之後,對於此事卻都沒有再提,白萍看陸茉幽那凝重深沉的面色,只當她是為著此事擔憂羞憤氣惱,便及是體恤的伺候她洗漱過後便退了出去。
然而陸茉幽心底掛念的,卻是那個她未曾見到的歌姬。
不知怎的,那種父親迷戀歌姬也是遭人謀算的感覺愈發的強烈。父親雖資質平庸並未繼承祖父的才學,然而終究詩書浸染為謙謙君子,少年時尚不好女色,那多病的李姨娘也不過是因著自小與他一同長大才有些情分,且父親母親成婚之後始終琴瑟和鳴,父親對於母親的情意只從眼神中便可窺測的一清二楚,那麼他又怎麼可能人到中年又迷戀女色包養歌姬?
越想便越覺著事有蹊蹺,似乎一個更大的陰謀已然停在了陸家上空。若母親未被毒殺,而父親也自此番迷戀歌姬的事態中抽身而退,那麼陸家是否此後便可以安枕無憂?還是說,會有更大更縝密的陰謀再度襲來,直至陸家垮塌。
“歌姬名紫玉,十八歲,尚未賣身,你父親有意為她贖身養做外室。”
黑暗中突然沉沉的嗓音響起,陸茉幽一怔,她只顧著想心事,臉色變了又變,竟不知簡辭何時來了念心閣。
“紫玉?”
然而此刻她顧不得為他的到來而欣喜,唸了一遍這耳生的名字,她分明記得父親當初在府中大鬧要娶進門的歌姬是名為純孃的。
簡辭看她提起此名後皺眉沉思的模樣,突然想起陸茉幽今晚在他懷中羞澀之時說的那一句話:我找不到你。她那時不經意間流出的無助和對他的依賴,都令他覺著心疼:
“今後再要尋我,便在窗臺擺一盞鳶尾。”
陸茉幽心念一動,抬眼看了看黑暗中的簡辭。荊南並無鳶尾,倒是上京京郊遍野都都生著鳶尾,她前世在進京的路上一眼便喜歡上了這瓣如蝶翼的蘭花,然而卻並無人知曉,只除了簡辭。她應了一聲後再度思量方才的事情,怎樣想都覺著應當儘快見到那歌姬,而此事似乎也只能求助於簡辭,但想到他今夜的怒火,她突然怯懦起來:
“殿下,我,我有事求你。”
簡辭看她一眼,似乎已然猜中她想要說什麼,面色便冷了下去:
“說。”
“明日,殿下可否能帶我去見一見那個叫紫玉的姑娘?”
果然,簡辭凌厲的目光霎時射了過來,陸茉幽慌忙垂頭不敢看他。
“你不怕了嗎。”
又是那帶笑卻又冰冷的聲音,陸茉幽覺著心底發慌,顫顫的應了一聲:
“怕……”
怎會不怕?險些要了她的清白要了她的命,令她再度與簡辭永訣的地方。簡辭冷哼一聲轉身欲走,陸茉幽慌忙抬頭對他背影說道:
“有殿下在,我便什麼都不怕!”
簡辭頓住身形,末了冷冷丟擲一句:
“入夜後我來接你。”
…(花紅巷)…
為著那一句入夜後我來接你,陸茉幽整整惴惴了一日,她憂心這紫玉和父親的事情,卻也極為渴盼與簡辭在一起,眼下兩事都能如願,她自然緊張中又帶有一絲雀躍。
果然天黑過後,簡辭依言便等在唸心閣,待她假託要睡之後,便攜了她悄悄從念心閣往花紅巷而去。
紫玉所在的姬坊名為幻綺,取義如夢似幻的綺麗,看來倒是個略通些書墨的地方,而此處的恩客也確實略與旁處有些不同,鮮少粗鄙。想到昨日小心翼翼反而被人生疑,故而今日簡辭與陸茉幽兩人裝扮了一通後便大大方方假裝恩客坐在了幻綺的大堂內吃起了酒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