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要嫁給蕭縣尉!”
“想將軍如此英明神武,賤民又豈敢冒犯虎顏。”韓信苦著張臉,打著哭腔說道:“我是真不知道蕭大哥是您的堂兄呀,要不然借我一百個膽也不敢動他哪怕一根毫毛。”
旁邊的虞妙弋聽著韓信聲淚俱下的表演,臉色有些怪怪的,特別是聽到最後哪句“嫁人就要嫁給蕭縣尉”,著看著蕭縣尉那副很悲壯的相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善無則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在他心目中,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屈膝的男兒。
不過蕭縣尉倒是對韓信這一聲聲‘將軍’大為受用,不禁有些飄飄然,彷彿當年伐齊的豐功偉績裡也真有他的一份。尤其是最後韓信那句,更讓他心裡跟喝了蜜糖一樣,一下子覺得眼前這個小白臉看上去順眼多了。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先停下,笑呤道:
“我想你也沒這麼大的膽子,這樣吧,就留你一條狗命,不過該怎麼處置你,還得我堂兄說的算。”
蕭屠夫可不吃韓信這一套,他看見自己堂弟這麼輕易就饒了韓信一命,忍不住有些惱火,想起自己的五百文又是一陣肉疼。又不敢對蕭縣尉提出異議,只有把一肚子火發向韓信,想著怎麼羞辱他。
三角眼泛著兇光,惡狠狠地瞪向韓信。好一會兒才走到韓信面前獰笑道:“韓信,你的個子比我高大,又喜歡帶劍,但別人都說你膽小,我還真不信。不如這樣吧,假如你不怕死,那就刺我;不然,就從我的胯下爬過去。”
蕭屠夫撩開下襬,橫跨在韓信面前,一臉輕蔑的笑容看著韓信。他並不擔心韓信腰間的劍下一刻會刺向自己,他很自信韓信的怯懦。他太瞭解韓信了,這個少年自從十四歲喪母之後,就一直混跡在街頭,卑賤的靠眾人接濟為生。
他為什麼要擔心韓信手中的劍會刺向自己,他根本不用擔心。他太瞭解韓信了,如果不是自己辱罵到他死去的孃親,昨天他仍然會笑嘻嘻的對自己點頭哈腰。
“韓信,你倒是刺呀。”蕭屠夫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道:“要不然,你就象條狗一樣從我的胯下鑽過,反正你整天活著也像條狗,四處搖尾乞食。”
說完蕭屠夫很放肆的笑了起來,眾人也跟著鬨然起笑。
刺耳的嘲笑聲讓韓信臉上的諂笑慢慢凝固下來,他靜靜的看著身前的蕭屠夫,看著他滿臉對自己輕蔑的嘲笑,緊握著魚腸的微微顫抖的左手手心全是汗水。他很清楚,只要自己願意,下一刻魚腸就能從嘲弄自己的人身上穿過——從左邊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間插進心口,一劍斃命。他很自信自己不會失手,這招當初孃親教自己的時候,讓他不眠不休的在草人身上練習了整整一天。
可是之後那?就算自己能殺光所有嘲弄自己的人。然後呢?自己的今後呢?官府通緝,每一座城池上都貼了自己的畫像,大秦雖大,卻無我韓信藏身之處。難道我韓信就一輩子浪跡山野間,低微而卑賤的活著。
孃親,你常說我總有一天會屹立於萬人之上,你可曾料到我會受今日胯下之辱,難道這也是你所謂的天意?
總有一天,我韓信會將今日所受的恥辱,千百倍的討回來。
韓信注視了對方良久,慢慢俯下身來。
“哈哈哈。”蕭屠夫笑的更加放肆了,他果然沒看錯韓信,他就是個貪生怕死,怯懦無能之人。他忽然覺得,自己本來能更好的羞辱韓信的,可惜的是,自己居然錯過了。
忽然心口一陣劇痛,自己還沒來得及停下的笑聲生生的被打斷了,蕭屠夫一臉不信的低頭看著從自己胸口穿過的劍。
是韓信嗎?蕭屠夫艱難的抬過頭去看著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是那個黑臉的大漢。他為什麼殺我,為什麼殺我,我並不認識他呀。
他張大著嘴,似乎想問善無為什麼要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