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可是蒔付出了代價。
粕院長和系裡資深教師鉅進來時已是吃飯的時間了,菜還未上,大家都在餐桌旁靜候,無人說話。只有蒔一個人低頭在寫試卷分析。
粕院長是本院唯一的一位碩導,儘管只是在外校當兼職碩導。在本校擔當的第一個中層幹部職務是歷史系書記。現在是本校一把手,大概是做學生工作起家,辦學理念中很突出的一點是狠抓班主任工作,重視學生,輕視教師。喜怒哀樂皆形於色,有時露出痞子嘴臉。學校網站上刊登了一張粕院長的照片,表情陰險狠毒,不象院長,倒象死刑犯。
鉅開玩笑:“蒔老師還在寫!哦,主任,主任,蒔主任!”
“你別惹我哈,我跟你說勒,我現在心情不好!”蒔厲聲說道。
一旁的鑑主任對鉅解釋:“剛才跟崆吵了一架。”
粕院長開口:“崆走了。”
“崆走了,”蒔高聲重複,“他還有八百元在我這裡。”
“八百元做不了什麼,”粕院長換成評論口吻,“你跟崆是怎麼回事,你對崆有那個意思,崆對你沒有那個意思。”
“嗯。”蒔拖長了聲音答道。
鉅老師加重語氣繼續調笑:“你心情不好撒,崆走了!”
“滾!”隨著蒔斬釘截鐵的高音響起,包間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鉅老師當年和粕是同班同學,專業水平高,人也很風趣,但未象粕那樣考研,拒絕任何官職,講課很受學生歡迎,退休時仍是布衣教授。粕對鉅非常敬重。
不過她總覺得這份敬重中包含著技不如人的隱意。粕曾在北京跟隨名導讀在職碩士,現在常在名刊上發論文,但每年都報國家級課題,結果都是落空。
飯快吃完了,有幾個人已離席,大家聊著家常。
坐在門邊的她聽到門外傳來很急切很重也很有節奏的步伐聲,接著進來一個人,腳步在她側身後停下,餘光瞥見左腳等右腳併攏後雙腿得瑟地向上一提一落,腳落地時聲音起:“吃完飯後有什麼安排?”是粕院長。這裡的民風很重享受,繫上為了吃頓飯可以坐計程車到這個城市離學校最遠的餐館,飯後打麻將K歌跳舞更是平常事。今年進了六位來自外省的碩士,暑假快結束時粕院長、晏院長和全系教職工一起吃飯,然後去了該市最豪華的沁園春飯店happy,規格之高讓人咂舌。是一間帶兩個小房間和一個四周是沙發中間有個茶几的大舞池的套間,一輛輛由一層層擺滿了各式小吃的格架組成的精緻小車推進來,大家只是象徵性地品嚐。
在放卡拉OK,音響效果很好,繫上大多數老師都會唱歌,但在這種場合下出手的都不是一般水平,而且也不是有水平就能發揮出來的。亮嗓的都是幾個老玩家,年輕人在其中打打醬油,大家都報以熱烈掌聲。不過郴老師在體育系工作的老公君卻是例外的年輕人,先是一曲氣勢磅礴的《望天下》,唱得酣暢淋漓,然後和蔟老師在眾目睽睽之下率先起舞,神色微醺,隨後舞池裡多了幾對,空氣中充滿了曖昧的氣息。一曲結束君準備去小房間,經過沙發後背時正坐著的郴拉住他的手,笑靨如花:“你的舞越跳越好啦!”
粕院長在小房間裡打麻將。系裡最具魅惑力的女教師甘還沉浸在剛才酒席上成功電到粕的餘醉中,唱歌的時候不跟曲子唱,調情似地喊著:“靠倒!”邱嗔著制止道:“輕點說!” 曲子放完了,甘放下話筒一把在沙發上坐下來,兩腿分得大開,頭低向一側,良久,起身離開去了側間。
蒔對旁邊的籍甩甩頭:“去跳。”
“不。”籍搖搖頭,慘然地答。
蒔大吼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官場升遷煙霧
然而這次面對粕極富暗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