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藩的眼裡了。李國藩的目標是清江省,這是張國昌沒有想到的,他沒想到一個五十七八歲的人還有那麼大的上進心。
第二步當然是取而代之了。然而在張國昌操作第一步的時候就在李國藩面前露了馬腳。李國藩用同樣的辦法也去了北京,拜會了老泰斗。於是這個老泰斗就像一個壞法官一樣,吃了被告吃原告,利用李國藩與張國昌之間的矛盾,做起了漁翁。這一點李國藩看穿了,張國昌卻矇在鼓裡。
與此同時,李國藩不停地派張國昌去香港談專案。李國藩也學起了北京的老泰斗,一方面張國昌可以從香港引進大量外資,另一方面張國昌在賭場上又可以越陷越深。應該說,薑還是老的辣,李國藩在香港早就安插了人。張國昌每次進賭場,上賭船,都有人在後面尾隨跟蹤錄影,真可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張國昌在賭桌上牛氣沖天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已經落入李國藩設好的圈套。
很快省委書記陸清的辦公桌上就擺了一封證據確鑿的匿名信和一盤錄影帶。陸清看著匿名信和錄影帶雙眉緊鎖,怒目圓睜。
陸清發怒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張國昌的耳朵裡。張國昌原本想逃的,去美國,他去美國的簽證還有一個多月才到期。然而他太自信了,他認為在清江省沒有他擺不平的事。人是很不容易認輸的。那年的夏天,真是個多事的季節,張國昌已經預感到危險的來臨,但又心存幻想。
出事的那天早晨,我去接他上班。他和孟麗華把我叫到客廳。張國昌欲言又止。那些天我也預感到要出什麼事,很多人的眼光都有些異樣,最後還是孟麗華先開口了。
31、最後一面(2)
“雷默,你大哥是個好人,這些年為東州老百姓沒少幹事,可是有人要整他,說他在香港豪賭。我告訴你根本沒這些事,是別有用心的人栽贓他,你要多加小心,好好保護你大哥。”
我聽了以後心情很複雜,心想都到這個時候了,孟麗華還不跟我講實話。我用心敷衍著。說實在的,我當時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我那時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雙規”。
那天早上是我最後一次接張國昌,一個非常普通的早晨,太陽還像往常一樣明亮,習慣了嘈雜的城裡人,行色匆匆地穿行在大街小巷,沒有人留意牆角那一縷陽光。
在辦公室,張國昌用一個上午批完了所有的檔案,足有五十多份,然後他去李國藩辦公室彙報工作。我仍然接待著一個又一個訪客,一切進行得自自然然。
張國昌在李國藩的辦公室有說有笑,足足坐了一個多小時,而事後我才知道,當時李國藩早已知道即將雙規張國昌的時間,可見李國藩用權之法收放自如,深藏不露,綿裡藏針。張國昌本想逼宮禪讓,李國藩卻來個將計就計。笑不過是悲劇的另一種腔調。此時,李國藩非常得意,他心裡在暗笑、嘲笑、狂笑。
中午,張國昌沒在政府吃飯,他讓我送他回家。在他家樓下,他讓我通知市建委主任俞可平和市財政局局長史英赫到他家來一趟。然後我送他上樓,一直送他進了屋關上了門。我沒料到這竟是我和張國昌的最後一面。
在他家樓下,我給俞可平和史英赫打了手機電話。我心裡很清楚俞可平是張國昌賭博的“嚮導”,史應赫是張國昌賭博的“出納”。
在這個時候,張國昌找這兩個人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攻守同盟。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晚上十點鐘這三個人就一起被省紀委雙規了。當時張國昌正在四春閣大酒店宴請國家環保局的領導,他接到省委書記陸清的秘書吳汀的電話,說陸書記找他有急事,讓他馬上去陸書記辦公室。平時張國昌與吳汀就稱兄道弟,還經常在一起吃飯,陸書記找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吳汀,陸書記找我有什麼事?”張國昌試探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