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上天為了避免他某天因為那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大難臨頭,乾脆又賜給他一張能獲得人好感的臉和一身讓人心軟的本領。這本事能糊弄過別人,卻糊弄不過宮治——
而宮侑卻全然沒發現宮治無聲的拒絕。他見兄弟對他的呼喚裝聾作啞,乾脆拋了拋雪球,“治!爸爸給我們帶了七辻屋的豆沙包回來——”
如果說這世界上最瞭解宮侑的人那絕對是宮治,而反過來最瞭解宮治的人,也僅有宮侑一人。他知道宮治嘴饞,甚至宮侑知道這種小把戲騙不過宮治——宮先生回家見到兩個兒子在剷雪,怎麼可能不打招呼呢?宮治難道會不清楚這一點嗎?
但宮侑同樣知道,即使是這樣,宮治最後還是會抬起頭,問——“哈?爸爸在……”
宮侑等的就是他抬頭的瞬間!
“咻!”
被揉的瓷實的雪球正中紅心,打在宮治那張他每天照鏡子似的熟悉的臉上。如果說治的臉和自己的臉有什麼不同,那也只有宮治臉上的傷更少。
宮侑心滿意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蠢豬治!怎麼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
他笑的張狂,即使扯痛了臉上的傷口,呲牙咧嘴也不肯放棄嘲笑宮治的機會。
宮治木著臉,眨眨眼睛。誠然宮侑再怎麼努力搓大的雪球也只是雪,也並不算大,但涼意是實打實的。這涼意沒能澆滅宮治心裡的火,反而看熱鬧不嫌事大一樣又添上薪柴。
“你真是不做人。”宮治誠懇地說,臉色壓的陰沉。他還有點理智在身上,心知如果再打架被母親發現,那可就不是勞動懲罰這麼不痛不癢。
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宮治扔了鏟子,將鋪著雪的路踩的吱呀作響,幾乎瞬間就跑到宮侑的面前:他下午打架實實在在的贏了宮侑,後者想跑,結果扯動了傷,踉蹌了一下。
就像是下午那會宮治和跑出體育用品店的宮侑時,宮治沒能趕上的那幾秒一樣,這回輪到宮侑慢了一步。宮治抓住機會,揪著兄弟的領子把他按到雪堆裡,抓起旁邊的碎雪就往他腦袋上扔。
碎雪的殺傷力實在小,宮侑又不是老老實實被他壓一頭的人,不多時就掙脫了他的手,絲毫不在乎形象的往旁邊一滾,起身的時候手裡又團了雪:“打雪仗可不是扔雪!”他振振有詞,滿頭細霜也擋不住臉上的得意,“你不會連搓雪球都不會吧!笨蛋治!”
宮治敏捷的躲過宮侑扔過來的雪球,咬牙切齒的抓了一把雪,惡狠狠的捏,隨後對準宮侑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少得意了!”他叫,“你也只有偷襲才能打中我!”
宮侑立刻不依,躲在掩體後面飛快的搓雪球,再瞄準宮治扔過去。兩人打的忘我,全然忘了之前冷凝的氣氛,轉而為誰打中對方的次數更多而開始吵鬧。
“我打中的多!”這是宮侑。
“得了吧,你的雪球還沒砸到我身上就掉地上了。”這是宮治。
各執一詞,那便只好繼續打加時賽。家門附近的雪不適合打雪仗,宮侑就說我們去那邊還沒有剷雪的地方。宮治應允,兩人乾脆將媽媽做的飯後甜點當做賭注,誰贏了誰就能得到對方的那份。
宮侑雖然將雪球團的又圓又大,但卻打不中行動敏捷的宮治;宮治雖然力氣和速度都比宮侑強,但他團出來的雪球總是扔到一半就散開落了滿地。
最後等到街道的燈亮起來他們也沒能分出勝負,反而撒歡般越跑越遠——就是在這個時候,宮侑打中了無辜路人。
也許並不無辜……不小心砸到他而已嘛!那傢伙可是反過來把他們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誒!太過分了!
宮侑心不在焉的想。
宮夫人又叫了兩聲,宮治縮在後面不說話,顯然又一次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