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打斷了九重鷹未竟的話語。九重彥人接起電話,語氣熱情,“嗯,抱歉,我們馬上就到……是的,不會讓您失望的。那孩子也很期待……好,那就這樣。等會見。”
胃在絞痛。是中午沒怎麼好好吃飯的苦果嗎?九重鷹沉默著捂住左邊的腹腔,只覺得一陣陣反酸湧上喉頭。
“鷹。”
他的父親透過後視鏡盯著他:“你剛剛想說什麼?”
“……不。”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突然說不想去了呢——不會這樣的,對吧?畢竟你是個很讓人放心的孩子,不會給我添麻煩的。”
“……”
……
…………
九重澄子積攢的勇氣很快就消失了。她惴惴不安,忍不住揪著自己絳紫色的開衫衣角,把那團布料搞的一團糟。
“嗯……是的,我和他——我和彥人的離婚。”
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九重澄子沒忍住小聲抽泣一聲,就像是某種柔弱小動物的悲鳴。坂上舞坐過去,伸手攏住女人的雙手,把那團布料從她手裡拯救出來。
“請冷靜一點,澄子女士。”她放緩聲音,輕聲道,“您可以慢慢說,不用著急。”
九重澄子深吸一口氣。
“對不起,坂上小姐。”
“剛剛我們說到哪了?”她問。
坂上舞回答:“說到您丈夫對您的冷暴力。”
“啊……這樣啊。”
“我先生……彥人他,其實在沒結婚前就因為網球相關的事情跑來跑去,不過,每次他都會帶花回來,向我道歉。我看到他談起自己喜歡的東西時意氣風發的樣子,也就心軟,原諒了他。”
“在阿鷹出生時,他並沒有陪伴在我們身邊。從那個時候起,我應該就要明白過來才對。為什麼我的丈夫和我孩子的父親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不會出現呢?——對不起,坂上小姐,我那時逃避了這個問題。如果我正視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事情也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澄子女士,這不是您的錯。”
“那孩子也是這麼說的:‘媽媽沒有做錯什麼’。但我很清楚,錯就是錯了。從我和彥人結婚開始就是一步錯,步步錯。如果說我在這些年最感謝的事,那就是那孩子的出生。”
“彥人原本是職業網球選手,在鷹出生後,他退役了。那段時間是我最接近他‘真實的一面’的時間。他拒絕出去工作,整日酗酒抽菸,全靠我們早些年攢下的一點錢生活。在我回家的時候,他會變成一個負責的父親和丈夫,但我打掃衛生時看到角落的空瓶子和陽臺上的菸頭,就應該想到他的不負責。”
“但是據我所知,九重彥人先生現在是國內職業網球俱樂部的熱門教練吧?”
“是的。……我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但我回來後,發現彥人又變成我們結婚之前那種充滿幹勁的樣子。……啊,我想起來了!因為退役,彥人拒絕看到家中出現的和網球有關的東西,但那天他竟然把網球拍找出來用來逗阿鷹玩。”
“原來如此,發現了自己孩子在網球上的天賦,所以振作起來了嗎?將兒子當做自己人生的延續?”
坂上舞詢問般的看向九重澄子,後者苦笑承認,“彥人的性格,老實說曾被同學評價為‘執著、自我’。爸爸當年拒絕讓他成為自己的女婿的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覺得彥人在對待親密之人的方式上充滿了掌控欲。我那時認為這種‘說一不二’的性格很帥氣,所以寧願和他們斷絕關係也要結婚。”
“您沒想過告訴您的父母這些事嗎?”
“我要怎麼開口呢?承認自己犯傻,現在後悔了,然後拋下一切迴歸父